咸阳城的槐花落在太学宫的青瓦上时,李岩正隔着车窗凝视那片攒动的人头。朱红色宫墙外,儒生们举着写满"罢黜百工,独尊周制"的木牌,峨冠博带在风中掀起波浪般的褶皱,宛如一幅被搅乱的古画。
"陛下,为首的是博士淳于越。"赵高的声音从车辇左侧传来,带着几分刻意的恭谨,"他昨日在祭酒讲堂宣称,百工署所制'奇技淫巧'乃'夺天工之罪',还说...还说陛下推行的《秦律》有违周礼。"
李岩的指尖叩了叩车壁,青铜浮雕的龙纹在晨光中泛着冷光。他想起穿越前背过的《史记》片段,淳于越正是历史上主张分封制的儒生代表,却没想到这场"法儒之争"会以如此激烈的形式提前爆发。更令他在意的是,人群中隐约可见几个身着墨色深衣的身影——那是墨家遗族的标志,与之前刺杀他的刺客衣着相同。
车辇在太学宫门前停下时,山呼海啸般的"请陛下废百工"声浪几乎掀翻屋檐。李岩扶着赵高的手下车,冕旒在风中轻晃,遮住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冷光。淳于越挤开人群跪倒在地,玉笏击地发出清脆的响声:"陛下明鉴!昔者商君刑弃灰于道,虽使秦强,然终遭车裂之祸!今百工署以器械乱纲常,以机巧惑民心,此乃亡秦之兆啊!"
人群中爆发出附和声,有儒生甚至扯开衣襟,露出胸口刺着的"克己复礼"血字。李岩注意到,左侧槐树下站着个年轻儒生,腰间挂着的玉佩形制竟与现代某大学的校徽惊人相似——这不可能是巧合,难道又是时空紊乱的征兆?
"诸位皆读孔孟之书,"李岩忽然开口,声音如洪钟般压过喧嚣,"可曾记得《论语》有云:'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他抬手示意赵高掀开随行的木箱,露出里面泛着铜光的机械人偶,"此乃百工署新制的'礼器',且看它如何演绎圣人之言。"
淳于越的瞳孔骤缩,他看见皇帝亲自转动人偶背后的曲柄,齿轮咬合的"咔嗒"声中,木偶抬起手臂,从袖中展开一幅绢帛。阳光掠过绢帛上的隶字,竟是《论语·学而篇》的段落,墨迹未干般透着光泽——那是李岩用现代速干墨改良的工艺。
更惊人的是,当木偶开口时,发出的竟不是机械的生硬声响,而是近似真人的抑扬顿挫:"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儒生们面面相觑,后排有人惊呼"夫子显灵",淳于越却注意到木偶喉头的青铜簧片在震动,那构造分明与宫中的漏刻计时装置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这是邪术!"终于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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