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提高声音,"你们要记住,从辽东到岭南,从河套到南海,都是华夏之土。你们的马队能踏过草原,却踏不过我大秦的制度。"
当晚,质子学馆的烛火亮了整夜。於单独自坐在毡帐里,摩挲着白天工匠送给他的《工爵二十等制》竹简,帐外突然传来争吵声。他掀开毡帘,只见突利正被两名秦兵按在地上,腰间掉出半块写着匈奴文的绢布。
"都尉大人,这贼子想偷学馆的《均田法》竹简!"巡夜的屯长拎着灯笼赶来,火光照在突利扭曲的脸上。於单心中一凛,突然想起白天李岩说的"功绩封爵"——若真能将秦国的耕战之法带回草原,何止是单于之位,整个漠北都可能姓挛鞮氏。
三日后的考核课上,於单故意在冶铁时掺入过量的石英砂。陈柱看着炉中翻涌的铁水,却只是冷笑:"看来匈奴王子想学'炒钢法'?也罢,就让你看看真正的百炼之术。"当工匠们将反复折叠锻打的钢条浸入水中,腾起的热气中,於单闻到了与匈奴完全不同的气息——那是一种近乎偏执的严谨,每一道工序都刻着工匠的姓名,如同刻在大秦骨血里的规矩。
"知道为何大秦的箭能射穿你们的皮甲吗?"李岩不知何时走到他身后,手中握着支普通的秦弩,"因为每根弩箭的箭簇,都要经过三道检验。而你们的弯刀......"他指尖划过於单腰间的佩刀,"还停留在'锻工凭手感,成败听天意'的境地。"
子夜时分,於单偷偷潜入百工署的器械库。月光透过窗棂,在那些齿轮、轴承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他刚摸到一具水力磨坊的模型,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衣料摩擦声。转身时,却见李岩斜倚在门框上,手中把玩着枚青铜爵印,印文正是"工爵五等"。
"想带回去的话,为何不光明正大学?"李岩抛起爵印,在於单慌忙接住时轻笑,"明日开始,允许你们质子参与咸阳的廷议旁听。但有个条件——"他逼近半步,眼中映着窗外的星子,"每学一样技艺,都要记下心得,年终呈给寡人过目。做得好的,赐爵;做不好的......"他拖长尾音,看着於单握紧爵印的指节发白,"就留在百工署做徒工,直到学会为止。"
三个月后,当质子使团离开咸阳时,於单的车队里多了二十车竹简、五具水力装置模型,还有李岩亲赐的"秦胡通商符节"。送行的章台宫前,这位匈奴王子突然翻身下马,在青砖上重重叩首三次,额角磕出血痕:"愿为陛下在草原播撒秦学,让毡帐里的孩子都知道,这天下除了穹庐,还有更广阔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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