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看见嬴豹靴底还沾着昨夜宴饮的葡萄皮——这些人永远不知道,冶铁炉前的火星能照亮整个大秦。
「臣请陛下准臣展示器物。」陈柱深吸一口气,从袖中取出三块青铜剑镡,「这是同一炉所铸,第一块刻『工师张』,第二块刻『丞王』,第三块......」他举起第三块,镡面上歪歪扭扭刻着「匠柱」二字,「此乃臣初学铸剑时所制,因淬火不足,曾在演练中崩口。」
李岩前倾身子:「陈尚书之意是?」
「臣请行『物勒工名』制,」陈柱朗声道,「每炉出品刻工匠姓名,设司检一职专查次品,若有不达标的,工师、丞、匠连坐。」
「荒谬!」嬴豹猛地抽出腰间佩剑,寒光映得陈柱瞳孔收缩,「此制若行,我等贵族工匠岂不受贱民辖制?」
「好个贵族工匠。」李岩忽然冷笑,「来人,取上郡送来的断戈!」
当锈迹斑斑的戈矛被抬上殿时,陈柱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这些兵器正是去年北疆战败的罪证,矛头与戈援连接处有明显砂眼——那是浇铸时没有专人司炉的恶果。
「嬴豹,」李岩指尖划过断戈缺口,「你家的工坊承接了上郡三成兵器铸造,这些砂眼,该刻谁的名字?」
嬴豹的脸瞬间比冠带还白,佩剑「当啷」落地。
未时正,工部衙门的铜钲声响彻咸阳。
陈柱站在新挂的「金工曹」匾额下,看着属下呈上的第一份《质量册》。司炉工老黄的名字旁画着红圈,旁边批注着「炉温不足,扣半月俸」。远处传来水车转动的吱呀声,那是水工曹在试验新改良的龙骨水车。
「大人,宗正寺送来了工匠户籍。」书吏抱着竹简堆进门,「还有...」他压低声音,「嬴豹家的工坊今早突然起火,据说铸剑模具烧化了半座院子。」
陈柱摸了摸腰间的印信,金属尚带体温。他想起今早退朝时,陛下特意留他说话:「现代企业管理里,质量是生命线。陈尚书这把火,要烧得那些老贵族睡不着觉才行。」
暮色漫过宫墙时,他在衙署门口遇见匆匆而过的赵高。中车府令怀里抱着几卷帛书,边角露出「KPI考核」「岗位责任制」的字样——那是陛下书房的密档。
「陈大人留步,」赵高忽然转身,从袖中摸出个锦囊,「陛下说,这叫『绩效考核表』,让您先在金工曹试点。」
月光爬上屋檐时,陈柱在烛光下展开锦囊。绢帛上的字迹力透纸背:「夫治天下,如冶铁。淬火要稳,锤打要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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