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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去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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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一起回巫门’——”明熹自嘲道，“我知道，这个回答不行。巫门和仙门是不一样的，对于你来说，任何地方和仙门都不一样，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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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风只说：“巫门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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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熹：“但你不会觉得那里是你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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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风闷闷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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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觉得，我呢？”明熹突兀地问，“你觉得，我会将巫门当作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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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临风话音一顿，从明熹的神情中看出了一丝不寻常，“……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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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熹苦笑了一下：“可就在两个月前，还有人对我反复强调这一点，一遍一遍地告诉我，巫门是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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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临风想了想，问，“巫门是你长大的地方，长大的地方往往会被人视作归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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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巫门不是我长大的地方。”明熹沉默了片刻，“我到巫门的时候，已经十五岁了。我是在育婴堂长大的，只不过，那时候它还不叫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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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风结结实实地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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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先前在育婴堂看到的乱象浮现在她的脑海，那些肮脏熏人的混杂臭气，那些沾满泥泞的朽烂菜叶，那些败坏残破的墙垣桌椅，还有那些随时可能夺去幼孩性命的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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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她看着那些东西，是一个冷眼的旁观者，她大约有过一点怜悯之心，但也只有一瞬。世间之大，人各有命，祸福不一，不是她怜悯一下就能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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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突然，那些她因为嫌弃、甚至不愿回想的东西，竟然成了眼前人实实在在生活了十五年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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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这副神情，明熹却反而轻笑了一声：“没事的。你不是想听吗？问了好几次，都没从我这儿问出答案。十五岁，这个年纪在修法者中很小，但在民间却已经很大了。那时的我……如果没有碰到谷瑞师姨，现在也见不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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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什么事了？”临风顿了一下，“我可以听你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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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同的地方，十五岁有不同的意义，但在育婴堂，十五岁意味着已经比正常情况晚卖了三五年。”明熹慢慢撤开了拥抱，和她并肩坐在了桌沿上，面上收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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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说出这一段话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她缓了片刻，才继续说了下去：“那时我被人装上一顶小轿，要卖给百里外某个我至今都不知道是谁的人，上路之后，我找机会杀了护送轿子的三个男人，然后在城兵追捕到走投无路的时候，跳下了一座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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