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的水常年不绝,冬日多风雪,夏日雪山融汇,这一方桃源,像一条碧绿的绸带缠绕在西北大地上。
两岸的树林绿得发亮,叶片上的露珠在阳光下滚来滚去,草甸子铺到天边,开着黄的紫的野花。
这里不像西北其他地方那样黄沙漫天,也没有西南雪域的冰封雪冻,倒像个被老天爷偏爱的桃源,滋养着一代代生灵。
可就是这份美丽富饶,成了祸根,从几十年前起,蒙古、叶儿羌、明军和流寇就没断过争抢,刀光剑影早就把这片土地的宁静割得支离破碎。
蒙古可萨人在这儿住了几十年,早就把清流河当成了母亲河。老人常说,他们的骨头里都浸着河水的味道,孩子是喝着河水长大的,牛羊是啃着河边的草肥起来的。
清晨雾大的时候,还能看见牧民赶着羊群在河边饮水,鞭子甩得脆响,歌声顺着河水飘出老远。
可这些平和的日子,总被突如其来的战火打断,就像好好的绸带被生生扯出个口子。
谭威派来的前锋营已经占了雉鸡峡,这地方真是绝了,两座山像张开的臂膀,把中间的河道夹得紧紧的,水流在这儿拐了个急弯,轰隆隆地撞在礁石上,激起雪白的浪花。
谁都知道,从塘州去蓝池城,绕不开这条水路,更躲不过峡口那片狭窄的滩涂,任谁站在这儿,都会明白谭威选在此地设伏的用意。
前锋营的士兵们手脚麻利,把刚杀的蒙藏散落的牧民拖进树林深处。那些人临死前的眼神还在任老二脑子里晃,他咬着牙别过头,指挥着手下扒帐篷。
羊毛帐篷被连根拔起,里面的铜壶、皮袄、糌粑袋被一股脑儿扔进坑里,连同那些还没来得及收拾的经幡。
埋完这些,有人牵来牧民的牛羊,刀刃划破喉咙时,牲畜的哀鸣被河水声盖了个严实。
烤肉的香味在峡口弥漫开来,油脂滴在火上滋滋作响,吃剩的骨头被敲碎了,混着泥土埋在岸边,连野狗都嗅不出半点痕迹。
任老二踩着新翻的泥土,心里像压着块石头,却只是往火堆里添了根柴,没说一句话。
天刚蒙蒙亮,任老二和高成带着十几个侦骑在峡口继续警戒。高成勒住马,望着河对岸的草甸子直咂嘴:
“二哥你瞧,这清河畔真是块宝地。”
他手指向远处的羊群,又点了点近处的芦苇荡。
“在这峡谷后头,水草肥得能攥出油来,跟仙境似的。”
任老二哼了一声,眼睛却没离开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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