壕沟上的木板早已千疮百孔,密密麻麻的铁箭如同刺猬的硬刺,只有那一鸣惊人的炸药包炸出的几个大坑,无言的诉说着昨夜的惊心动魄。
城内的清扫工作同样触目惊心,士兵们抬着担架穿梭在街巷,每具裹着草席的尸体下都拖出长长的血痕。
"报!"
一名什长浑身血污地冲进帐中。
"已清点完毕,共收集可萨军尸体五百九十七具,无一人投降!"
苗刚晨握着茶盏的手微微发颤,这些鞑子至死都保持着战斗姿态,有的攥着折断的弯刀,有的手指还深深嵌进同伴的伤口里。
"将尸体尽数扔出城外。"
苗刚晨放下茶盏。
"用床弩射信给可萨巴图,准许他们派百人收尸,我营州军绝不攻击。"
他凝视着沙盘上重新插上的营州军旗,凝眸扫过那些代表敌军的黑色小木旗,一时又皱起眉头。
当工匠们开始给辘轳安装新绳索时,苗刚晨踱步到城墙边。一名年轻士兵正费力地撬动卡在墙缝里的箭簇,汗水顺着脖颈滑进血渍斑斑的衣领。
"都督,这绳索得换碗口粗的!"
老工匠抹了把额头的汗。
"昨夜可萨人那几下撞门,差点把轴木都震裂了!"
苗刚晨伸手抚摸着城墙上新添的裂痕,指尖触到凝固的血珠时微微一顿。远处,可萨军的收尸队正抬着担架缓缓靠近,白色的裹尸布在风中翻动,宛如送葬的招魂幡。
"告诉全军。"
他转身望向身后肃立的将士,声音在晨风中格外清晰。
"经此一战,可萨人该知道,我营州的城墙,不是胡虏能撞开的!"
话音未落,新换好的辘轳发出"吱呀"声响,悬门在晨光中缓缓升起。断裂的绳索碎片簌簌掉落,混着昨夜的血迹,坠入壕沟深处。
聂超彬的手掌重重按在染血的城砖上,他望着城外可萨军收尸队扬起的尘土,转头对苗刚晨说道:
"都督,可萨人前几日的佯攻绝非偶然。"
他的声音里带着后怕。
"那些看似儿戏的攻势,实则是在为城内潜伏的伏兵争取时间。若不是悬门及时落下,营州城怕是已落入敌手。"
苗刚晨摩挲着腰间的将符,凝眸深邃如渊,镇守营州多年的老将,他比谁都清楚这场胜利来得多么侥幸。
"悬门确实是关键。"
他顿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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