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威和亲卫快马加鞭赶到黑乐山府邸时,檀木马鞍已被寒露浸得发凉。他翻身下马,靴底碾过青石板上的血迹时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五十余名辟州军环成半圆,刀鞘在泛着冷光。对面三十多名新军背靠背列阵,有人捂着流血的额头,有人攥着断裂的马槊,双方之间的三步距离,像一道随时会引爆的火线。
"都给我放下武器!"瓜州署督韩贵茂的吼声带着破锣嗓特有的沙哑,这位新任的城官费力地挤在两拨士兵中间,甲袍下摆已被踩得全是泥印。
他见谭威到来,立刻像见了救星般拱手:
"总督,您可来了!这两边差点就。。。"
谭威没理会他的絮叨,眸子如刀般刮过人群。辟州军前排的士兵们下意识后退半步,刀柄上的汗渍还在反光。
新军那边却有个脸上带疤的汉子啐了口血沫,喉管滚动着想说什么,被身旁同伴死死拽住。
"邹峰!阿里戈!"
谭威的声音不高,却让嘈杂的现场瞬间死寂。
辟州副将邹峰从人群里挤出时,发髻散了半边,锦袍前襟撕开道大口子,露出里面染血的中衣。
他刚要开口辩解,却被谭威的冷笑堵了回去:
"邹副将好兴致,联军北上前夕,还有空在这儿操练部下?"
这话像根针,扎得邹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空空的刀鞘,方才混战中,他的佩刀被新军踢进了水沟。
另一侧,一名身着簇新绯红参将服的年轻人分开人群。他单膝跪地行礼时,肩甲上的鎏金纹熠熠生辉:
"末将阿里戈,参见谭总督。"
谭威的眸子在他脸上停留片刻,记忆突然被拽回之前的京师之行。那时这人好似在新军中算个小官,曾在南苑校场表演过三箭连中红心。
"你何时来的瓜州?"
谭威的语气缓和了些。
"我记得新军编制里,马军参将不该出现在西北前线。"
阿里戈起身时,袖口露出道旧伤疤,那是巨鹿大战时箭簇留下的痕迹。
"回总督,末将月前奉圣上恩喻,回家治丧。"
他的声音沉稳,完全不像刚经历过斗殴的人。
"不想今日在府门前与辟州军发生误会。"
。。。
"误会?"
谭威突然上前一步,披风下摆扫过阿里戈的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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