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缠缠绵绵落了半月,清凉殿的鎏金兽首香炉里焚着龙涎香,年世兰指尖绕着茶盏盖轻轻叩击瓷沿,听颂芝说完菀贵人让孙常在递信的事,忽然嗤笑一声。
“甄嬛那套虚情假意的做派,倒真把自个儿当碎玉轩的菩萨了。对下人都那般大方,到了自己人跟前倒算起了油盐账。”
她忽然坐直身子,“罢了,左右是她自个儿作死——去,把那盘岭南进贡的荔枝端来,别让这点子破事污了胃口。”
闲月阁内,沈眉庄倚在褪色的绣枕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早已黯淡的玉镯。半个月的禁足时光,将这位昔日端庄的贵人磋磨得形销骨立。窗外蝉鸣刺耳,更衬得屋内死寂如坟。
“小主!这送来的又是馊饭!”采月捧着食盒的手直发抖,发黄的菜叶上爬着几只蚂蚁。
彩星急忙将人拽到屏风后:“你嚷嚷什么?还嫌小主心里不够苦吗?”话音未落,忽听得内室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是沈眉庄失手打翻了药碗。
“无妨。”沈眉庄的声音像浸了冰水,“如今,连馊饭都是恩赐。”她望着窗棂投下的栅栏似的影子,想起昔日取消绿豆汤时,那些宫人怨恨的眼神。如今,都报应在她身上了。
几月前她还在咸安宫协理六宫,如今却连口热饭都求不得,那些被她削减份例的嫔妃,怕是正躲在暖阁里看她笑话。
“采月,”沈眉庄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窗外的雨丝,“把那碗收了吧。”话音未落,殿外忽然传来甲叶摩擦的轻响,原本在廊下巡逻的侍卫竟悄无声息退得干净。
采月惊得贴在窗纸上映影,只见月洞门外闪过个青灰色身影,那小太监猫着腰从门缝里塞进封信,压低的嗓音带着急促的喘息:“奴才沈阳,沈大人亲派的!信里有济州急讯,小主看完务必焚毁!”
信封上还带着雨水的潮气,沈眉庄指尖发抖,信封上"吾儿亲启"四个字让她瞬间泪如雨下。
这是父亲的笔迹!她慌乱拆开,信纸上的墨迹有些晕染,想必是快马加鞭送来的途中沾了雨水。
「吾儿:
家中一切安好,你无需挂怀。济州沈氏百年望族,绝非任人欺凌之辈。
为父已倾尽族中之力,四处寻访刘成业的踪迹,定会全力周旋。
那内务府送来的沈阳,乃为父旧部之子,可信可靠。
孙常在的兄长听闻你出事,亲自从京城赶来济州,将宫中情形细细告知为父。
得此知心好友在你身边帮扶,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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