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守望与低语

刺骨的寒风如同无数细密的冰针，穿透单薄的衣物，狠狠扎在星韵瘦小的身躯上。

她倔强地、一步一个脚印地跋涉在无垠的苍白雪原中，深一脚浅一脚，每一次抬腿都仿佛要耗尽全身力气。

狂风卷起雪沫，无情地抽打着她苍白的面颊，那上面，莉娅留下的清晰指印尚未完全消退，在冰天雪地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刺目而脆弱。

暗处，一道几乎与风雪融为一体的漆黑身影静静伫立在一座冰棱之后。

星衍猩红的环状目镜精准地锁定着那个在暴风雪中艰难前行的渺小身影。

目镜的冰冷光芒下，是翻涌着剧烈风暴的内心。

每一次看到她因寒冷而瑟缩，每一次看到她踉跄着差点跌倒，每一次那红肿的指印刺痛他的视线，都像有一把无形的钝刀在他心口反复切割。

他覆盖着漆黑手甲的拳头死死攥紧，指关节因用力过度而发出细微的、几乎被风雪淹没的咯吱声。

不能出去…绝不能！

这个念头如同钢铁的律令，死死禁锢着他想要冲出去为她挡风遮雪的冲动。

无论是“蚀心者”这个被混沌侵蚀、代表着毁灭与教团意志的身份，还是那个早已被他自己亲手“抹除”的“哥哥”星衍的身份——这两个身份。

他们都背负着同一个无法洗刷的烙印：邪神躯壳。

他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都流淌着混沌的力量，都带着污染的气息。

靠近她，只会让她体内那沉睡的、对抗的庞大神圣魔力产生更剧烈的反应，甚至可能加速她自身的记忆，或者引来教团更致命的关注。

“如果……”

一个绝望而卑微的念头，如同毒草般在他心底滋生。

“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这该死的血脉，没有这被诅咒的力量……”

星衍的目光从星韵身上移开，痛苦地投向那片被暴风雪搅得混沌不堪的苍白天空，仿佛在质问着无形的命运。

“我耗尽心血，赌上一切，甚至不惜抹去自己存在的痕迹，只为撕碎那该死的‘剧本’，为她铺一条生路……可结果呢？”

他低沉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疲惫和自嘲，在头盔内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剧本……似乎总能找到新的方式‘复活’那些我亲手埋葬的绝望……”

就在这沉重的叹息几乎要将他自己压垮时——

“汝……最后还在后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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