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跟着去了营房,一股酸腐味扑面而来。地上躺着的士兵,个个面黄肌瘦,颧骨高耸,有几个正抱着肚子呻吟,裤腿上沾着稀便。他蹲下身,翻开一个年轻士兵的眼皮,眼白泛黄;再摸脉,沉细无力,像被水泡过的麻绳。“是脾虚失运,”他心里咯噔一下,“久泻伤脾,脾土一败,肺气也跟着虚了,这才喘不上气。”
回到家,石老汉翻箱倒柜找出个陶瓮,里面是去年霜降前挖的黄耆根,用盐腌过,埋在地下防潮。他抓出一把,根条粗壮,断面呈菊花心,闻着有股淡淡的豆腥味。“小石头,生火!”他把黄耆扔进陶罐,又抓了把生姜、几颗红枣,“这草补土生金,脾土旺了,肺气自会足,说不定能顶用。”
药汤熬得浓稠,倒进粗瓷碗里,泛着琥珀色的光。石老汉端着碗闯进营房时,被两个没染病的士兵拦住了。“这是什么?”其中一个捂着鼻子,嫌药味冲。“能救命的药。”石老汉没好气地推开他,走到那个睁着眼的士兵跟前,用小勺一点点往他嘴里喂。药汤刚进喉,那士兵忽然咳嗽了两声,竟从喉咙里咳出一口黏痰。
“有用!”石老汉眼睛一亮,可不等他再喂第二口,就被闻讯赶来的副将喝住了:“胡闹!军医都治不好的病,凭你一把野草就能行?”说着就挥手让士兵把药碗打翻,褐色的药汁溅在泥地上,很快洇成一片深色的印子。
第二回 战马显异 啃草回春
副将的话没说错,石老汉的黄耆汤,终究没救回那个士兵。可他没放弃,每天都熬上一罐药,偷偷给相熟的老兵送去。只是药材越来越少,陶瓮见了底,坡地上能找到的黄耆,只剩些细如发丝的根须。
这日清晨,石老汉带着小石头去后山寻药,刚爬上一道山梁,就听见一阵马蹄声。循声望去,见是军营里的马夫老周,正牵着几匹战马往坡下走。那些马个个瘦骨嶙峋,鬃毛纠结,走几步就打晃,其中一匹枣红马更是瘸着腿,显然也是染了病。
“周老哥,这马……”石老汉迎上去,话没说完就被老周摆手打断:“别提了,营里的马也中了招,不吃不喝,连站都站不稳。再过几日,怕是连送信的马都没了。”他指了指前面的洼地,“我寻思着让它们自己啃点草,能活几匹是几匹。”
石老汉跟着走到洼地,见那里稀稀拉拉长着些牧草,大多枯黄了。可奇怪的是,那匹瘸腿的枣红马,却不啃牧草,偏要往石缝里钻,用牙齿刨出几株半死的黄耆,连叶带根嚼得津津有味。“这马疯了?”老周骂了一句,想把它拉开,却被石老汉拦住了:“让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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