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反应,只是低垂着头安静地坐在那里,手藏在看不见的袖子里止不住的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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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桅以前就听人说东北的冬天特别特别冷,冰天雪地的,连哈口气都能被冻住。但她不懂,她想象不出来那是怎样的冷。
直到这一天,她才真正感受到,不是风雪肆虐的冷,不是千里冰封的冷,那些不及西山别苑的一朵霜花,一滴雪泪。
当那颗子弹击碎水晶吊灯时,四溅的玻璃渣像一场冰雨,将她对这段婚姻最后的热望扎得千疮百孔。蜷坐在床边的那一夜,清桅觉得自己的意识和灵魂都烟消云散了,连带着那点期盼都绝望了。
她不知道她和陆璟尧为什么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即使是父母之言,冷静克制如他们,也落子无悔,收枰从容。他们最终没有成为彼此心口的那株玫瑰,却活成了抵在各自命门上的枪。
清桅被撞散的意识,一直到了嘈杂的火车站才被彻底唤回来。她穿不惯高跟漆皮鞋,下车的时候腿软差点摔了。
舟亭扶住她,她抬头看到‘宣市火车站’,心猛烈地跳动,撞击着她贫瘠空旷的胸腔,喉间溢出声音,“我们去哪儿,铃兰?”
“少奶奶,我们送您回北平。”舟亭低声解释。
清桅转过头看他,眼睛霎时清明几分,微微笑一笑,好像意识到自己刚刚认错了人。
“你告诉他,我不会跑的。”
但他一定会后悔,她心里想。
绿皮火车发出沉闷的汽笛声,清桅被安置在最后一节车厢。推门进去时,扑面而来的是浓重的烟草味与皮革座椅的陈旧气息。整节车厢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连乘务员都只是站在门外,不敢靠近。
隔壁车厢传来孩童的嬉闹声、小贩的叫卖声,还有留声机里咿咿呀呀的《夜来香》,热闹得像是另一个世界。而她这里,只有车轮碾过铁轨的单调声响,一下一下,像是碾在她心上。
清桅坐在靠窗的位置,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玻璃。恍惚间,她想起年前那时,她也是这样偷偷溜上火车,想一个人回杭州。那时她刚和他吵完架,气得连大衣都没穿就跑出来,结果在月台上冻得直跺脚。可就在火车启动的前一刻,车门被猛地拉开,陆璟尧喘着粗气冲上来,军装外套上还沾着雪。
——“非要去是吧,行,我陪你。”
他拗不过她,最后还是板着脸把她带进了车厢,陪她一起去了杭州。那是她婚后最任性的一次,也是她记忆里最鲜活开心的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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