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们在楼下院子里清雪,扫的扫,铲的铲,每个都冻的脸颊通红,却还乐呵呵地相互打闹。
"哎哟,你们这群皮猴儿!"李婶裹着厚棉袄,叉腰站在廊下笑骂,"大清早的闹腾什么?雪扫干净了?待会儿少奶奶起来,瞧见你们在这儿疯,仔细司令大人回来训话!"
小丫鬟们吐了吐舌头,正要收敛,忽听头顶传来一声轻笑——
"谁说我要告状了?"
众人抬头,只见清桅披着雪狐毛斗篷倚在二楼窗边,乌发松散垂落,脸上还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她指尖轻轻点了点窗棂上积的雪:"这么厚的雪,不玩岂不可惜?"
院子里瞬间炸开了锅。
"少奶奶!"最机灵的小厮阿旺抓起个雪团举高,"您瞧我这雪球,够不够给德叔当头一记?"
"您快下来!"两个小丫鬟已经滚出个半人高的雪墩子,"咱们给少奶奶堆个雪狮子看门!"
李婶急得直跺脚:"使不得!这冰天雪地的——"话没说完,清桅已经系好斗篷出现在院门口,手里还捧着个描金手炉。她忽然弯腰抓了把雪,趁李婶不备塞进她后颈:"这才叫冰天雪地呢!"
满院笑声惊飞了檐下麻雀,连老梅树都震落簌簌雪沫。李婶一边抖着衣领一边笑骂,到底也跟着捏起了雪球——谁让少奶奶眼里的光,比这雪地里的日头还亮呢?
清桅跟大家闹了一会儿,南方人的身子终是经不住那般冷,早早躲进了屋。瞅着外面的热闹,她想起铃兰和慕青玄,心思一沉。
这两个人按说早该到了,怎么回事,难道出事了?
她心里放不了,当即写了封信,让人寄出去。
午后的阳光出奇地好,金灿灿地铺满整个庭院,竟恍惚让人生出几分盛夏的错觉。
清桅想着沈怀洲生病,便着人开车送她又去了饭店一趟,到了饭店一问才知道沈怀洲已经退房走了。
清桅站在饭店大堂的水晶吊灯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包里的药盒。前台侍应生的话还在耳边回响:"沈老爷今早退的房,是几位军爷来接的...像是要赶晌午的专机..."
原来他连告别的机会都不肯给,是还生气吧……清桅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酸酸涩涩的。
走出饭店时,她仰头看了看天。宣市难得的晴空蓝得刺眼,一架飞机正拖着白线划过天际。她忽然笑了——这多像他们父女,看似近在咫尺,实则永远隔着云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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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璟尧说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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