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边察面前是怎样的,但她清楚,今天的顾双习,已经赢得了苏仑乃至法莲自己的好感。
至少当顾双习握住法莲的手、问她想不想跟她走时,法莲的内心曾动摇过。
法莲终究还是把沙尘撒向了顾双习的双眼,并在她眯眼流泪的瞬间,用手帕捂住了她的口鼻。
这本就在情理之中,法莲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顾双习出乎了她的预料。可能是假装,也可能是真心,顾双习仍以平常态度对待她,甚至方才还颇为善意、自觉地提醒她,注意放好匕首,不要掉以轻心。
法莲不太担心顾双习会突然发难。
至慧之人只在能力所及的范围内运筹帷幄。
只在彻底陷入黑甜梦境以前,用指尖无声地摩挲过搁置在枕侧的那柄匕首,让匕首握把的清凉感弥留在了肌肤之间。
奇异的动荡感与嘈杂声中,顾双习混混沌沌地醒来。
几乎是出于本能地,她认定:是边察来找她了。
她只是镇静地想到:那我是不是该去换上那套沾满脏污的衣物了?
顾双习眼疾手快,一把按住法莲的手腕。屋内早已断电,灯泡光尽失,唯留下墙上一方窄窗,透过些许室外的光亮,使法莲看清顾双习的脸庞。
我走吗?我能帮你脱离现在的生活。”
女孩眼眸锁定法莲,像正在施加催眠咒语:“那样总比留在这里要好。你不必再刀尖舔血,也不必再为首领效忠,替他做些违法犯罪、害人性命的坏事。”
“到了那时,你会跟我一起离开。”
顾双习安静地呼吸着,等待着法莲的回答。但她的沉默、她的僵硬,已经给出了答案。
她一会儿想到她追随苏仑的原因:无非是塞冈内战时期,苏仑从废墟下救出了她,因这份救命之恩,她决定跟在他身边,后来逐渐成长为他的左膀右臂,为他冲锋陷阵、出谋划策。
法莲想:她要做出怎样的抉择呢?
若顾双习真的能带她走,那她都不必向苏仑扯谎了——毕竟他们从此往后都不会再见面。
她深深看了顾双习一眼,拨开她的手,翻身下床,大步迈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