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竖起一面小巧的广告牌、其上箭头指向这栋建筑,恐怕顾双习也注意不到它。
她说的“休息”,便是走进占卜屋里,给老板送上一桩生意。
顾双习微笑:“我向您保证,边察。您偶尔也要相信我一回。”
她顺利脱身,掀开厚重门帘,走入老板所在的里间。
顾双习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一时没有说话。
顾双习低声道:“我想问问您,我可以回家吗?”
顾双习沉默:在真正遭遇“穿越”以前,她的确从未想过,她会离开那座城堡——离开她的家。
老板继续道:“同时,我也看不到你回家的方法。一般而言,塔罗牌会给出解决的途径,只是存在清晰与模糊的区别,但你的问题是个例外,没有通路通向它的答案。你回不去了。”
卜”,是不可信的胡说八道,不要被老板牵着鼻子走……可那颗心还是掉了下去,像失去立足之处,像无力维系平衡。
顾双习咬紧下唇,试图利用疼痛将泪水遏制,使她不至于太狼狈。可惜这一行动收效甚微,反倒因为太过用力,唇齿间一瞬泛滥开铁锈的腥味:牙齿咬破了唇面,此刻正在向外流血。
甫一掀开帘子,边察便迎上来,一打眼便瞧见她满脸涟涟清泪,唇畔蜿蜒下一丝血色,如细蛇般爬向她的下颌。边察吓一跳,双掌立刻握住她的肩膀:“双习,发生什么了?”
顾双习觉得,她实在是太累、太累了。累到她已不想再去思考,究竟该同边察说些什么。于是她闭口不言,只管抬起手臂,用袖子去擦她的眼泪,以及她嘴角的血迹。最后她说:“……抱歉,阁下,让您看到我这副样子。”
她沉默地听着他发号施令,不自觉出神,想到她和边察第一次见面时,他也是以这样的态度,吩咐文管家将她处理干净后送到他的卧房——“处理”。顾双习莫名其妙地扯动了一下唇角。
扮演一个温柔忠诚的爱人,能极大程度地满足他的虚荣心与自得感。边察的一切作为皆是出于本心,他也的确矢志不渝地偏爱着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