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匾额下,大嫂抱着襁褓中的侄儿撞向影壁。
"好个标致小娘。"申彪的刀尖抵住她咽喉时,黄婉梨突然想起《刺客列传》里的豫让。
她绽开梨涡浅笑,任士兵用麻绳捆住双手,目光掠过满地残卷——那本浸透父兄鲜血的《列女传》,正静静躺在血泊里。
湘军楼船逆流西行第三日,黄婉梨在底舱见到了金姑。
昔日扬州盐商的掌上明珠,此刻蜷缩在霉烂稻草堆里,腕上翡翠镯子卡在淤青的皮肉间。
"他们要送我去宝庆的窑子......"金姑抓着她的衣袖,指甲缝里全是血痂,"申彪昨夜把我赏给火头军,那些畜生......"
舱外忽然传来锁链响动,金姑触电般松开手。
两个醉醺醺的兵丁闯进来,扯着她头发往外拖。
黄婉梨扑到舷窗边,看见月光下金姑的白绫亵衣飘如鬼魅,江面溅起的水花转瞬即逝。
次日清晨,申彪扔给她一套桃红襦裙:"换上!扶管带要见你。"
铜镜映出少女苍白的脸,她将《朱子家训》裁成的布条缠在腰间,又用凤仙花汁染红指甲,昨日偷藏的鹤顶红,就藏在这殷红之下。
扶管带是申彪的同乡,生着双阴鸷的三角眼。
他在湘潭码头接过黄婉梨时,顺手摸走申彪褡裢里的金叶子。
"这小蹄子眼神带刺,"他掐着她下巴打量,"不如让兄弟先调教几日?"
黄婉梨突然剧烈咳嗽,帕子上洇出"痨病"状的血渍。
扶管带像被烫了似的缩手,申彪趁机将她拽回身边:"晦气!早知该让军医验货。"
当夜,她主动为申彪斟酒:"奴家命薄,只求军爷怜惜......"
船过洞庭那夜,她终于偷到扶管带的匕首。
刀柄镶嵌的翡翠,正是三哥及冠时父亲所赠。
更鼓声中,她蘸着唾沫在舱壁写下:"丁申扶,杀我者",每个字都力透木板。
关王桥客栈的天字号房,至今仍留着三道刀痕。
黄婉梨对镜梳妆时,扶管带正在门外与申彪争执。
"玩够就该出手,"扶某舔着刀刃,"曹将军在辰州设的人市,这等货色少说值八百两。"
申彪踹翻条凳:"老子拼死抢来的人......"
她将砒霜调入酒壶,忽然想起及笄那年,母亲教她酿桂花酒的光景。
那时院里的绿牡丹开得正好,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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