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
“是我无能。”
“是我误判了朝局,误信了改风有望。”
“诸位……诸位皆是当世英才,若使诸君埋骨书斋、老死山野,乃我大尧之大损!”
他说到最后,语带哽咽,站起身来,拱手一揖,竟是行了一礼。
众人一震,急忙起身拱手回礼。
“许大人万万不可!若非您,我们不过是酒楼中写字讨赏的穷酸书生,何曾有幸登过朝堂之门?”
“今日虽不能尽志,但来日未可知!”
“我们不怪您,只恨自身太弱,声微力薄。”
“但愿大人不弃,来日尚可再聚。”
……
院中风起,几株老梅被吹得沙沙作响,如同旧时兵甲之音,又似无声的叹息。
这些人,有人二十出头,眼中仍带光芒;有人三十有余,面上却尽是倦意;更有老儒白须苍苍,捧书而立,望向夜空良久,轻声问道:
“清流败,新党盛,世道更迭……可谁又替百姓说一句话?”
“谁来管山乡饿殍,谁能免庶民之税重?”
“陛下啊陛下,你的剑能救国,可你的笔,救得了民么……”
他这一声低喃,并未传出院外,却似在许居正耳边炸响。
他身形微晃,终是颓然坐下。
“诸位若走……许某不敢留。”
“但请记住,待我许某再有一日执权,必不忘今日之别,必请诸君,再议国政。”
“只盼……那一日,不要太晚。”
……
夜更深了。
一行十余人,背负书箱,踏出许府。
他们步履坚定,却无一人回头。
这条回乡的路,于他们而言,也许走完之后,就再也没有归来的机会。
他们并非畏惧风雨,也不惧山河路远,只怕这天下——再无他们可用之处。
风卷残灯,老梅萧瑟。
许居正立于门前,静静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像极了他年少时,在朝堂之外一次次送别同窗与师友。
“我负了你们……”他低声叹道。
“但你们——别负了自己。”
“别负了……这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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