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过车帘暗绣的并蒂莲纹。
车帘忽被银簪挑起,暖黄光晕里,嫣儿的月牙白裙摆先落了地,她身后,郡主郑吣意扶着车辕迈出,珍珠步摇撞碎月光:
“谢大人好雅兴。”
“戌时三刻还往宫墙根儿来?”
谢淮钦瞳孔微缩,疑惑她为何会在此处。
“不知郡主这三更半夜在此处是为何?”
郑吣意并未直接作答,而是将指尖亲抚墨发片刻,才将尾音拖得如宫墙漏滴:"丞相大人,难道要与本郡主在这大街之上谈机密?"
谢淮钦垂眸望着她鬓边颤动的东珠,喉间溢出声极轻的话语:意儿分明是算准了我今夜行程,偏要装成偶遇。”
梆子声自朱雀门方向渐近,她广袖拂地行半礼:"此刻确非叙旧之时,改日必登门致歉,微臣有要事需进宫会见太后…….."
郑吣意轻笑出声,丹蔻轻点鬓边东珠,嫣儿会意,素手自袖中抽出暗黄龙纹信封,递至主子手上。
"大人要的证据,昨夜已着人从御史台架阁库取来。"郑吣意指尖捻着信封封口。
火漆印在月光下裂出蛛纹,故意晃得谢淮钦眼前金芒乱闪。
"江南铁器商的账簿、倭寇船号、还有王崇之嫡子私铸的倭刀图纸——倒是大人,还揣着过时的船契要去慈宁宫?"
谢淮钦喉间一滞。
夜风卷着铁锈混着龙涎香扑来。
他瞥见马车底板渗出暗红水痕。
蜿蜒如未干的血线。
郑吣意却已用染着徽墨的秀指挑起玉珏,珠翠环佩声里,那枚羊脂玉在她掌心转得滴溜溜发亮。
"郡主怎知......"
"十年夫妻,大人当知本郡主最烦笨人。"
玉珏破空掷来,谢淮钦本能接住。
凉意却不及她话音刺骨。
"王崇之嫡子离京那日。”
“车辙印里混着倭国松脂。"
她忽而倾身,珍珠步摇扫过她耳畔。
"拿船契去慈宁宫。”
“太后怕是要看你笑话。"
远处侍卫灯笼渐近,郑吣意裙摆扫过她手背,簪头并蒂莲刮出一道红痕:
"明日城东破庙处见。"
随后便投身进入马车内。
车帘轰然落下,隔绝了最后的尾音。
只余鎏金护甲映着月光。
在车辕上敲出不耐烦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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