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0月中，医院终于放顾珏星回家休息，在家修养观察一周，没问题就可以上学了。

镇上的行道树都是五角槭树，镇子的东南角有座小山，叫红叶山，到了11月，从山脚到山顶有不少秋天变黄变红的树，景色很不错，也算是中南市这个历史文化名城的一个小景观。

褚英红将门前手写的“暂不营业”牌子移开，顾珏星才注意到大门左侧的耳房挂着“红叶裁缝铺”的牌子，牌子上的字迹斑驳，一看就是用了很多年。

一路无话的祖孙俩，顾珏星先开口：“奶奶，今天不开店，不影响生意吧？”

听到这么随性的话，顾珏星有点发愁，奶奶一个年过六十的人，再养一个半大小子上学，要赶快想办法挣钱了。

“啊？”顾珏星听得一愣一愣的。

顾珏星快速翻看记忆，摸摸鼻子：“知道知道，就是不经常用。”

顾珏星低头有点不好意思，虽然记忆里顾胜确实没买，但是自己与这个网络时代格格不入，确实不是顾胜的错。

顾珏星看着眼前九成新的手机，一股暖流流入心中。褚奶奶为人严肃，说话直接，外人看起来不好相处，但是论迹论心，褚奶奶对顾珏星这个几乎没有相处过，还没有血缘关系的孙子，尽心尽力。

褚奶奶是第一个真心实意对他好的人。

褚英红也察觉到了异样，也不点破，不让孩子难为情。硬邦邦地支开他，让他自己消化：“你就住楼上，楼上安静。还有这里南中近，不用住校了。”

平复好心情，顾珏星有空打量下房间。

陷在柔软的床铺里，顾珏星用手挡住脸，嘴角勾起。睡在草窝里，提防轰炸时惴惴不安的记忆，似乎渐渐远去。

看着不小的一块地荒着，顾珏星心里顿感不得劲，算了，快秋天了，也种不了什么。

怪不得奶奶说不用住校了，这个距离铃声再响一点，直接在家里就听见了。

一个比瘦高的奶奶矮点胖点，差不多年纪的奶奶神采飞扬地说话，一错眼，正好看见顾珏星。

褚奶奶看顾珏星走到跟前，介绍道：“余欢的奶奶，隔壁右手边的邻居，姓叶。”

叶奶奶看顾珏星这么懂礼貌，还夸了余欢，心里更是开心，拉着他的手：“麻烦什么呀，反正欢子那些书放在家里他也不看，迟早要卖破烂，还不如给你看。”

“我本来就不孤单。”褚奶奶说。

褚奶奶听到一半，就扭脸进厨房了。

叶奶奶和顾珏星聊了一会，留下一个南瓜半袋子梅豆，回家做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