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后退半步,看清其中一个的脸——是南宋的自己。
那医者穿着染血的青衫,手里还攥着半本生死簿,封皮上的"冥"字被血浸透,模糊成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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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怨灵。"守镜人低声道,"历代轮回中被执念困住的失败者。"他的分身灵蝶突然从林宇袖中飞出,撞向最近的怨灵,金光照得那影子尖叫着后退。
李威的枪响了。
他护着伤员退到岩石后,子弹擦着冷无痕的耳朵飞过:"老林!
先解决这些鬼东西!"
林宇盯着那医者怨灵。
它的嘴一张一合,林宇竟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带着南宋的吴语口音:"阿妻咳血了,我得救她......我得救她......"
记忆如潮水涌来。
雪夜,药庐里的炭盆噼啪作响,妻子咳得整个人都在抖,帕子上的血比雪还艳。
他翻出偷来的生死簿,笔尖悬在"苏氏"二字上方,手心里全是汗。"阿宇,别......"妻子的手搭在他腕上,凉得像冰,"生死有命......"
可他还是写了。
改完名字的瞬间,窗外的雪突然变成黑的,落进脖子里像针在扎。
第二天,瘟疫从药庐开始,染了半个城。
妻子在他怀里断气时,眼睛还睁着,像是在说"我就知道"。
"够了!"林宇吼出声。
他的声音震得铜镜嗡嗡作响,南宋医者的怨灵顿了顿,脸上的表情从癫狂变成迷茫。
守镜人的声音又响起来:"你看,它困在那一刻的执念里,就像你困在轮回里。"
林宇突然懂了。
他望着镜中自己的倒影,那倒影的眼睛慢慢有了焦距。
前世的画面还在闪,但这一次,他看清了每个选择背后的自己——闽越公主囚父时,手在抖;民国歌女藏毒药时,眼泪滴在瓷瓶上;明朝画师撕毁讨好权贵的画稿时,指甲缝里全是墨。
"破心......"他喃喃重复镜中声音的话。
掌心的灵蝶突然发烫,烫得他几乎握不住。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铜镜。
这一次,他没有抬手去碰,而是闭上眼,一步跨了进去。
刺痛从脚底窜起,像无数根针在扎。
可很快,刺痛变成了温暖,像浸在温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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