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入药炉时沸腾的汤药,画师用银簪刺破的喉间血落在《千里江山图》摹本上。
无数个"我"在生死边缘挣扎,指甲深深抠进不同朝代的土地,却始终攥着同个执念。
"现在你明白了吗?"灵蝶的声音混着青铜器氧化的铜绿味,"七百年来你都在重复同样的错误。"
林宇瘫坐在满地狼藉中。
防尘布上洇开的茶渍正勾勒出民国租界的地图,而他的掌纹里还嵌着婉君发间的桂花头油。
当空调冷风掠过后颈时,他错觉那是南宋爱人最后的吐息。
"每一世你都选择抓住。"灵蝶停在他渗血的胎记上,翅膀拂过的瞬间,保险柜里的战国玉璧突然沁出朱砂般的红光,"用王权、医术、艺术甚至爱情来锚定存在,可这些抓握反而让你在轮回中越陷越深。"
修复室突然陷入绝对寂静。
电子钟的数字停止跳动,恒温恒湿机的指示灯集体熄灭。
林宇听见自己血管里奔涌的声响,那是比明代运河更古老的潮汐。
灵蝶振翅带起的气流中,他看见无数个自己被困在琥珀色的时光胶囊里,每个都在徒劳地修补着注定破碎的东西。
"那些修复..."林宇的指尖擦过北宋瓷片锋利的边缘,新鲜的血珠滚落在显微镜载物台上,"闽越的帛画,南宋的医书,明朝的古画,民国的婚书..."他突然笑出声,血滴在瓷片上开出细小的曼陀罗,"原来我始终在修补自己的执念。"
灵蝶突然化作光屑消散。
当最后一点蓝光渗进他胎记时,林宇看见修复室的水泥地上浮现出暗金色星图。
北斗七星的勺柄正指向工作台上那支修复古籍的狼毫笔,而笔尖的紫毫不知何时已经变成雪白——就像婉君最后一夜的发梢。
窗外飘来二十一世纪的晨雾,裹挟着汽车尾气的水汽涌进室内。
林宇忽然闻到三百年前松烟墨的气息,混着今生亚麻籽油保养剂的味道。
当第一缕阳光爬上《溪山行旅图》摹本时,他发现自己正不自觉地用修复刀在防尘布上刻画——那走势与闽越骨甲文、南宋药方笺、明朝花押印完全相同。
保险柜深处传来玉璧相击的清音,灵蝶的声音在青铜锈味中再度响起:"你准备好松开那些攥了七百年的碎片了吗?"
修复室的空气突然泛起涟漪。
林宇望着满地狼藉——明代宣德炉的铜绿正与南宋瓷片上的冰裂纹相互渗透,防尘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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