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檐角铜铃搅得支离破碎。"减负?"他听见自己喉咙里滚出冷笑,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玉圭上的裂痕,那裂痕粗糙而硌手。"北疆的狼骑可会怜悯饿殍?"话出口的刹那,青铜灯树爆出青焰,照亮梁柱间新漆的玄鸟图腾——那些朱砂勾勒的羽毛分明在渗血,那血红色鲜艳而恐怖。
阿月深夜捧着药盏进来时,发现御案上堆着未拆的八百里加急,那纸张堆积的高度和重量仿佛都能感觉得到。
她望着林宇眉心日渐黯淡的朱砂,突然将滚烫的药汤泼向殿柱暗处。
滋滋作响的青烟里,三只青铜铸造的巫蛊人偶显形,心口扎着的银针正与林宇腕间银镯共振鸣响,那鸣响声尖锐而诡异。
秋祭那日,林宇在太庙看见自己的倒影分裂成三重。
最深处那个穿着牛仔衬衫的身影正在抚摸博物馆展柜,指尖与此刻执掌玉圭的手隔着三百年的琉璃瓦相触,那触碰仿佛有一种微妙的电流传递。
供桌上的玄鸟忽然振翅,那翅膀扇动的风声呼呼作响,将他的冕旒击落在地。
十二串玉珠崩裂的瞬间,那玉珠碰撞的清脆声仿佛在耳边炸开,他听见母亲在帷幔后轻笑:"这顶冠冕,本就是你外祖用五万将士的头颅熔铸的。"
城破当夜,护城河倒流成血瀑,那血瀑流淌的声音如闷雷般低沉。
林宇站在角楼看着自己的银镯彻底锈死,阿月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的龟甲纹——那上面跳动的星图竟与工作室日历上的朔望周期完全重合。
当第一支火箭射中王旗时,那火箭燃烧的呼啸声和爆炸的轰鸣声震耳欲聋,他腕间的螭纹突然游出银镯,顺着血脉钻进心脏,在胸口凝成南宋医馆常用的艾灸疤痕。
"公主!"阿月最后的呼喊混着琉璃瓦的破碎声,那呼喊声在混乱中显得格外凄惨。
林宇看见自己的广袖化作工作室的棉麻窗帘,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正死死扣住画案边缘,那画案的木质纹理和触感都清晰可感。
那幅未修复完的古画上,闽越王女眉心的朱砂突然晕染开来,在宣纸上洇出南宋药庐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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