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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进玲珑坊的一年里,她已学会辨认几十种药材,虽然银发女子说的"神力"至今未见踪影。
远处茶肆飘来说书人的醒木声:"...要说那胭脂榜首汀兰姑娘,真真是'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红绡抿嘴笑了。
她知道汀兰姐姐如今名动白虎城,那些败在她剑下的狂徒,那些被救下的百姓,还有茶楼里越传越离谱的传奇。
白猫突然竖起耳朵。
红绡猛地抬头——长街尽头,一道熟悉的身影踏着月光而来。
鲜艳红袍在秋风里翻卷,腰间铜铃叮咚作响,惊起檐下栖息的麻雀。
红绡跳起来时,怀里的药囊滚落台阶。
但她顾不上捡,光着脚就朝那抹红色奔去。
她知道,就像北境的朝阳总会融化冰棱,汀兰也总会回到她身边。
汀兰披着一身月色推开玲珑坊的门,怀里抱着油纸包裹的各色点心。
桂花糕的甜香混着酒酿圆子的醺然,惊醒了打盹的白猫。
"城主府的中秋宴席。"汀兰将食盒堆满案几,指尖还沾着宴席上的葡萄汁,"尝尝这个冰皮月饼,南边独一份的滋味。"
红绡扑进她怀里,发顶蹭到汀兰下颌。
北境女子身上带着秋露与铁锈的气息,可红绡只觉得温暖——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
深秋的暴雨来得猝不及防。
那日汀兰系紧剑穗。
剑穗是二人一起编的。
她说:"去教训几个欺男霸女的混账。"
铜铃在雨幕中叮咚远去,从此再未响起。
红绡数着檐角漏下的雨滴,从秋分数到立冬。
自从汀兰离开,一年未见的那位银发女子忽然回来了。
她总在暮色最深时出现,素手拂过药柜,留下够吃三日的米粮。
白猫蹲在空碗边舔爪,看红绡第无数次追问:
"汀兰姐姐什么时候回来?"
银发女子整理药材的手顿了顿,窗外枯枝突然结出霜花。
......
霜降那日,红绡踩着凳子踮脚取下门楣上的白灯笼。
不知为何,整条长街都浸在惨淡的秋光里,连卖糖人的老伯都系了麻绳在腕间。
街上很多人眼眶通红,一些杨柳枝上,还挂上了白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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