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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老宅的门前,静静躺着几件包裹:手工缝制的毛毡玩偶,一摞用牛皮纸仔细包好的信笺。这些都是江余在无数个不眠夜里,就着台灯昏黄的光,一针一线、一笔一划完成的。
他始终不敢回家,不敢听母亲的声音,更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即将到来的“死亡”。只能幼稚地想着,先还了时降停这条命,或许还能以别的形态回来看她——
只要别吓着老人家就好。
这是江余最后的请求。
可时降停终究没敢直面那位母亲。
他只是将包裹放在门前,隐在树影里,看着那双已然苍老的手颤抖着拆开信封,看着泪水打湿信纸上熟悉的字迹。
他闭上眼,转身没入晨雾。
他比谁都清楚——自己正在夺走一位母亲的孩子。
所以,他没敢走进那扇门。
擅自带着江余,回山。
黑木森林依旧阴翳蔽日。
当时降停抱着江余踏入时,藏匿在树影间的小鬼们纷纷瑟缩后退,只敢从枝桠缝隙窥视——那个总是暴戾恣睢的男人,此刻竟像捧着易碎的珍宝般,一步步走向森林深处。
怀中的江余不会醒来。
时降停给了他最温柔的死亡:一场永不结束的安眠,没有痛苦,没有恐惧。
当那座歪斜的黑木宅出现在眼前时,屋顶已经塌陷了小半。时降停忽然低笑出声,想起江余曾嫌弃地说“丑死了”。
现在他也觉得,这房子确实丑陋不堪。
不过没关系。
等一切结束,他们可以一起重建。
不,或许该带他去更远的地方——江南的烟雨楼台,西域的黄沙落日,只要江余喜欢……
“我会永远带着你。”时降停低头与他额首相贴,“把你的骸骨做成项链,这样你就能寸步不离的陪我了。”
棺材是屋内唯一完好的物件。当时降停将江余轻轻放进去时,枯木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腰间黑色匕首出鞘的瞬间,寒光在江余心口游走。时降停比划着最完美的下刀角度,却在最后一刻收手。
他忽然笑了。
还不是时候。明天,明天才是最后的期限。
不允许失败。
转身离去前,他布下避雷阵法的动作堪称粗暴。
没有人看见,棺材里那滴沿着江余眼尾滑落的泪,无人擦拭。
他根本没有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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