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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若鱼再度被一片黑暗笼罩，仿佛置身汪洋血海之中，无数的血水将她淹没。极度的恐惧让她窒息，喉咙像被棉花塞住一样。直到冰凉的血水攀升到小腹，她才终于能嘶声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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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那些曾经失去的记忆如被打碎的杯盏碎片一样纷至沓来，一切都回到了她的脑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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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已大亮，这本该是还算安稳的一夜，如果程若鱼没有忽然嘶声叫着惊醒的话。几乎是在她出声的那一刹那，仇烟织便察觉到了她的不对，立即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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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天大汗地撑起身子，又因为胸口的剧痛闷哼一声无力的倒回去，程若鱼抽着冷气，带着绝望的哭腔，“姐姐……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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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烟织甚至来不及反应，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立即拍上她的肩安慰道:“鱼儿，鱼儿，我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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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仇烟织的声音，原本有些不聚焦的瞳孔忽然找到了焦点，看过去的那一刹那，程若鱼再也不管身上如撕裂般的疼痛，不管不顾地再次起身，一把将仇烟织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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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姐姐……”根本不给仇烟织反应的机会，程若鱼抱着她嚎啕大哭，撕心裂肺的程度从未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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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烟织有些无措的端着两只手，不自觉地抚上程若鱼的背，一下一下地轻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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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了没事了，梦魇了吗？”仇烟织只当是先前的药让她太过痛苦，濒死感太强，让她陷入了梦魇。这般想着，心中更多了分怜惜与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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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若鱼泪水止不住，咳嗽起来牵动胸腔痛的几乎要晕过去，只得呜咽两声，默默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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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她身体的僵硬，摸到手下一片湿润，仇烟织忍不住担心起她的身体。毕竟还伤重，情绪起伏这般大，对伤势恢复十分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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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程若鱼此刻明显是处于听不进话的状态，她只是一味搂着自己的脖子唤姐姐，没办法，仇烟织只能尽力托着她，让她慢慢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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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程若鱼终于没了力气，一双眼早已红肿不堪。抬手揉了揉鼻子，将先前一直萦绕在鼻端的血腥气揉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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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终于收住了眼泪，程若鱼软软地枕在仇烟织肩上，静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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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翼翼地将她扶住，仇烟织惊讶地退出她的怀抱，发现她的睫毛上还挂着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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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说对不起?”要说对不起的明明应该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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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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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深的黑暗之中，程若鱼寻回了她的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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