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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是环境最复杂的地方，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生病都得到这来。在大众的认知里，生大病就去大医院，生小病就去小医院，似乎是天经地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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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回落到一楼，一大波人涌出来，外面的人也争先恐后挤进去，何欢站得靠前，被裹挟着挤到了最里面，幸而外科病房正是在这部电梯停靠的最高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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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混杂着各种气息的轿厢里，瞧着身边将馒头搂在胸口的大姐，何欢的思绪却不知不觉地飘远，飘回很多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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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当年妈妈生第二个孩子的时候是在这样大的医院，那她或许是不是就不会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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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当年何敬青得知自己的病情以后，早一点到大医院来治，是不是也不会那么早就去世了呢？或许她至少还能再见上她一面，给她养老送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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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停靠在六楼，抱着馒头的大姐挤了出去，何欢扫了一眼电梯口的牌子，六楼是肿瘤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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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这世上并没有那么多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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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欢的思绪又渐渐被收回来，冻麻了的手开始发热，两盒快餐的分量不少，让她不得不活动活动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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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有一家面馆也不错，明天晚上或许可以吃面，何欢想，明早问一问医生，如果何花也能吃面了的话，那就去煮一碗黑鱼面给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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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人说过黑鱼是收口的，对伤口的恢复很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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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楼到了，那些冒出来的奇奇怪怪的想法如同被阳光驱散的黑影般四散而去，何欢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快点让等候的人吃上热乎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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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门开，何欢低着头往外走，没走出多远，不防撞上一个人，下意识道了歉想往旁边挪，哪成想那人也跟着挪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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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噔得响了一下，何欢的脑子终于彻彻底底回到了现实中，直觉已经告诉她眼前人会是谁，但抬头看见何苦的那一刻，她还是怔在了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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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苦正低头冲她笑，似乎对她的怔愣很是满意：“怎么啦？不认识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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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出来啦？”何欢问道，还这么巧正正好好与她撞了个正着。在何欢没意识到的时候，提着的东西已经到了何苦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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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接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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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苦已经习惯了她有时的慢半拍，牵着她的手和她慢慢走回病房，何苦的手很温暖，连带着何欢冰凉的手都迅速暖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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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欢欢，告诉你个好消息，刚刚花儿尿管拔了，去厕所上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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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苦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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