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自己说,声音像被水泡过的纸,“怕承认错误,怕面对死亡,怕因果落到自己头上。”
沈青的梦境更冷。
她站在幽泉祭坛的血池边,看见七岁的自己被祭司按进池里,听见对方说“痛吗?痛就对了,痛才能忘记软弱”;看见十五岁的自己用魂钉刺穿叛徒的心脏,血溅在脸上时她笑出了声;最后看见昨夜林阎替她挡下黑丝时,后颈那道新添的伤痕——他当时说“你这魂钉该磨磨了,扎人跟挠痒痒似的”,可现在那伤痕在梦里红得刺眼。
“我怕的不是死亡。”她对着池水喃喃,“我怕的是……连痛都不会了。”
赤焰道人跪在雪山之巅。
他看见五十年前的自己抱着师父的骨灰匣,对着万丈悬崖嘶吼“凭什么是我”;看见二十年前的自己为争“第一除魔师”的名号,用禁术烧了整座鬼村;最后看见方才被黑雾裹住的林阎,明明疼得额头冒冷汗,却还在对他笑:“道兄,你这冰符冻得我后槽牙都打颤。”“原来我一直在逃。”他伸手去碰虚空中的雪,指尖却穿过了那片白,“逃开该承担的业,逃开该面对的悔。”
当第一声鸡鸣划破天际时,整座城的人同时惊醒。
王书生摸了摸脸上的泪痕,发现怀里抱着那本被他撕毁的师兄笔记——不知何时被人用糨糊粘好了,扉页上多了行小字:“因果从不是惩罚,是照妖镜。”他抬头看向窗外,晨光里的雾气正泛着淡金色,像被洗过一遍。
沈青摸着后颈那道旧疤,忽然发现魂钉不知何时回到了掌心,钉身缠着根红绳——是她幼年时母亲编的,后来在祭坛被人扯断了。
她推开窗,楼下的乞丐正把最后半块炊饼分给流浪狗,晨风吹过,带起一阵清甜的槐花香。
赤焰道人扯下道袍上烧出的洞,露出心口那道淡粉色的新疤——是方才被黑丝灼伤的。
他走到庙门口,看见林阎靠在断墙上,残页静静躺在他膝头,后颈的青纹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
道人忽然觉得喉咙发紧,他清了清嗓子:“你这法子……伤元魂吧?”
林阎抬头笑了,眼尾还沾着没擦净的泪。
他指了指天空,那里的黑雾正在肉眼可见地变淡,像被风吹散的棉絮:“刚才在梦里,我看见我妈了。”他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她临死前说‘小阎啊,别总把事往肚子里咽,该哭就哭’。我记了二十年,却总觉得哭是软弱。”他摸了摸残页,指尖的温度透过纸背传进识海,“现在才明白——敢面对,才是真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