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对于叶萦栖来说是身份,对曾经的沐萱宜而言,它是她的形容词。
还没从打击中缓过来,她父母的朋友、朋友的父母纷纷表示希望收养她。
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没有答应任何人,她暂时寄住在堂叔家,有一天回去,却发现堂叔躲在她床下。
她不禁开始怀疑:世界上还有安全的地方吗?她可以活着长大吗?
之后,郇家家主续弦的新夫人也提出想收养她。她知道郇家家主没什么权势,是空头贵族,倒是他独子郇宇炫的母族极其显赫。
不过,她听别人讲过郇宇炫的事迹,他一回王都就揍了好几家的贵族少爷,因为目睹他们背后说各家小姐的下流话。
堂叔家已然待不下去,沐萱宜考虑了很久,决定赌上一把。
晚宴却当着所有人面表态:“父亲,阿姨,既然人已经领回来就好好对她,要是被谁欺负了,吃不好穿不好之类的,那太搞笑了。”
谁也不能欺负她,除了叶萦栖公主无法无天外,没人敢惹她。
至少她生命中还有光明,能与黑暗博弈。
意识知觉逐渐清晰。
她听见有人在说话。
“都是女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她多不容易才满足人家要货的标准,以后陪的都是有钱有势的人,吃鲜喝辣怎么不好?”
“你不是最不信这些吗?……银铃儿,你就是不想做吧?奶奶留那些东西只有你能弄懂,我一个人当不了神婆。你聪明,还可以出去读书,你是不是想抛弃我们了?”
“沐姐姐,对不起。”
沐萱宜又沉入黑暗,带着一些重要的信念,没有再次坠入噩梦。
身下躺的床板是硬梆梆的,空气中的霉味刺激着她的嗅觉。
心中五味陈杂,摇头。
“……”
见沐萱宜神色郁郁,昏昏欲睡,女人毫无耐心,起身离开,只留下一句话:“自己好好想想吧,先饿几天。”
该弃权了,现在没被强暴、迷奸、殴打已经很幸运了。
内心挣扎着,朦朦胧胧又睡了过去。
沐萱宜疲倦地睁开眼,面前是个又黑又瘦小的男孩。
“你干什么?”吓了一跳,整个人坐起来,睡意全无。
“……”这行事风格除了郇宇炫也没谁了,“他让你带什么话?”
心头一丝暖流淌过,伤心、郁闷、失落、不安与挣扎顿时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