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长明灯,火苗就会诡异地熄灭。
浓烟从屋檐窜进来时,长生才发现闪电劈断了后山的老槐树,燃烧的枝桠正砸向祠堂屋顶。他抄起供桌上的青铜香炉,滚烫的炉身烫得掌心发疼,却顾不上疼痛 —— 最左边的长明灯已被黑影扑灭,火苗熄灭的瞬间,他听见奶奶发出压抑的呜咽,那声音像极了三年前老槐树被砍倒时的树鸣。
"滚!" 长生将香炉砸向最近的黑影。青铜与幽蓝身影相撞的瞬间,爆发出玻璃碎裂般的声响,黑影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化作黑烟钻进他脚底板的胎记。其他黑影受惊后退,却在此时,第二盏、第三盏长明灯接连熄灭,奶奶的身体顺着牌位滑落在地,后颈的蓝色疤痕正在融化,露出底下刻着的往生咒文。
大火在黎明前被村民扑灭。祠堂内只剩三盏长明灯还在摇曳,灯光下,奶奶的白发全变成了灰白色,脸上的皱纹深如刀刻,仿佛瞬间老了十岁。长生掌心的胎记黑得发亮,边缘长出细小的倒刺,每当他看向阴影处,都能看见模糊的残影 —— 有时是老井边梳头的白衣女鬼,有时是槐树梢晃荡的白绫,更多时候,是鬼市那个戴斗笠的商贩,正举着刻有 "七月十五" 的木盒对他笑。
"还差四盏......" 陈阿婆抚摸着长生背上未褪的符纸印记,浑浊的眼睛映着跳动的烛火,"三阴锁魂命要集三煞归位,当年祭河的三个童男童女......" 她的声音突然卡住,颤抖的手指划过长生脚踝的蓝黑斑,"你脚底板的胎记,其实是祭河碑上的引魂纹......"
长生望着供桌上烧剩的符纸,发现每片灰烬上都印着自己的生辰八字,只是 "生" 字缺了半划,"死" 字却格外清晰。祠堂外,被雷劈的老槐树散发着焦臭味,树桩截面的年轮里,竟刻着与他掌心蓝斑相同的纹路。他突然想起五岁那年在生祠看见的勾魂鬼,它们抓挠牌位时留下的血痕,原来正是在刻写这个 "死" 字。
深夜,长生被噩梦惊醒。他看见自己的影子站在窗前,脚底板的胎记发出荧光,在地上画出祭河碑的图案。影子缓缓转头,露出与他一模一样的脸,只是嘴角裂至耳根,露出喉间卡着的水草 —— 那是河童水鬼的信物。当他想喊奶奶时,影子突然扑过来,指尖触到他胸口的瞬间,听见奶奶在祠堂低声啜泣:"阿婆对不住你,当年你爹娘...... 也是被祭河碑勾了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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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岁生辰后的第七天,青牛岭的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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