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抵着冰凉的青砖,脊背弓得像张老旧的弓弦。供桌上摆着长生的生辰八字牌位,九道红绳比往日绷得更紧,百家米袋渗出的暗红污渍,在烛光下如同新鲜的血渍。
"列祖在上......" 她的声音混着抽泣,枯槁的手掌按在青砖上,"长生这孩子,生就三阴锁魂命,克亲招邪......" 叩首时,银发拂过砖缝里的香灰,"阿婆知道这是陈家的劫数,可他才十岁啊......"
供桌上的蜡烛突燃 "噼啪" 炸开,火星溅在她鬓角,烫出细小的焦痕。陈阿婆却浑然不觉,继续喃喃道:"若能用我这把老骨头换他平安......" 她解开襟口,露出胸前三道陈年疤痕 —— 那是三年前替长生挡下勾魂鬼爪痕时留下的,至今仍泛着青紫色。
祠堂外,血月渐渐西沉,露出天边鱼肚白。陈阿婆跪得太久,起身时膝盖发出 "咔嗒" 声响。她望向长生的牌位,突然发现红绸上渗出三道水痕,形状竟与那井中女子的指痕一模一样。
次日清晨,长生在枕边发现奶奶新系的红绳。比往日的更粗,绳结里缠着细小的桃木碎和朱砂粒,末端还坠着枚刻着 "长命" 的银铃。他晃动手腕,银铃发出清脆声响,却惊觉掌心的黑痕已蔓延至手腕,在皮肤下形成隐约的纹路,像极了那口老井的石栏雕花。
"长生,过来。" 陈阿婆站在门槛处,逆光中看不清表情。她手里握着半块烤得焦黑的灶糖,那是长生最爱吃的零嘴,此刻却在她掌心沁出暗红的水渍。老人转身时,长生看见她后颈新添了三道指甲长的伤口,渗出的血珠正滴在衣领上。
整个秋天,青牛岭都笼罩在血色月光里。老井周围开始出现莫名的脚印,潮湿的泥地上,清晰的女子脚印旁,总跟着几串孩童的小脚印。陈长生每次经过井台,银铃都会发出急促的响声,而井中深处,偶尔会传来梳篦划动的 "喀喀" 声,像在等待某个约定。
霜降那天,长生帮奶奶去后山采药。途经老槐树根时,突然听见地下传来含混的呼唤:"长生...... 长生......" 他蹲下身,发现树根处的泥土正在蠕动,裂缝中伸出半截苍白的手指,指甲上还缠着与井中女子相同的红头绳。
银铃剧烈晃动,红绳突然绷直。长生想起中秋夜那抹白影,想起奶奶跪了整夜的祠堂,掌心的黑痕突然传来刺痛。他咬着唇往后退,却被树根绊倒,后脑勺撞上凸起的树瘤 —— 恍惚间,他看见无数画面在眼前闪过:三岁时生祠里的勾魂鬼,七岁时老槐树中的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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