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嘘...小点声,小心隔墙有耳。"
"我听说啊,这'扎小人'要用仇人的生辰八字,还要用尸油泡过的线来缝..."
酒馆的角落里,一个戴着斗笠的年轻人默默听着这些议论,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他是周世昌的独子周明德,在省城读书,听说父亲病了特地赶回来的。
周明德放下几文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酒馆。夜色中,他的身影朝着林阿婆的裁缝铺方向走去。
林阿婆正在后院烧纸钱,火盆里的火焰将她的脸映得忽明忽暗。纸灰随风飘起,像一群灰色的蝴蝶。
"水生啊,娘今天又给他扎了三针..."老人对着火盆自言自语,"一针在肝,一针在肺,一针在心..."
"林婆婆。"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林阿婆猛地回头,看见周明德站在院门口。年轻人穿着学生装,面容清秀,与他凶神恶煞的父亲截然不同。
"周少爷来做什么?"林阿婆的声音冷得像冰。
周明德走近几步,火光映照出他复杂的表情:"我父亲病了,病得很奇怪。"
"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林阿婆继续往火盆里丢纸钱。
"镇上的人都说...是您用了'扎小人'。"周明德直视着老人的眼睛,"我知道我父亲做过很多坏事,对您家更是...但我希望您能高抬贵手。"
林阿婆突然笑了,那笑声干涩刺耳,像是枯枝摩擦的声音:"周少爷是读书人,也信这些乡下的小把戏?"
她从火盆旁拿起一个布包,慢慢打开。周明德倒吸一口冷气——里面是一件未完工的婴儿寿衣,和他父亲腿上溃烂的红点数量一样,上面恰好有七个针眼。
"这是..."
"西街张员外家定的。"林阿婆打断他,"周少爷要是没别的事,就请回吧。夜深了,老身要休息了。"
周明德欲言又止,最终鞠了一躬转身离开。走到院门口时,他听见林阿婆幽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告诉周世昌,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夜风吹过,火盆里的纸灰打着旋儿升上天空,如同无数冤魂在舞蹈。周明德回头望去,只见林阿婆佝偻的身影被火光拉得很长很长,一直延伸到他的脚下,像是要将他拖入无底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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