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欢跟着婉儿跨过云府门槛时,鼻尖先撞上了一缕清甜的荷香。
前院那株百年老荷正开得盛,粉白花瓣落在青石板上,被穿堂风卷着掠过她绣着缠枝莲的鞋尖。
"沈姑娘。"
云无咎的声音比荷香更温软。
他立在廊下,月白锦袍被夕阳染成蜜色,腰间羊脂玉佩随着动作轻晃,"快请进,荷花茶刚煮好,正配这暑气。"
沈清欢抬眼时正撞进他含笑的眼尾。
那双眼睛生得极好,眼尾微挑像画里的公子,可昨日用琵琶感知他情绪时,暗潮翻涌的触感还留在指尖——她垂眸看了眼袖中紧攥的纸条,那是今早从乐坊后巷墙缝里捡到的,只写着"云府详谈,保你琵琶无虞",字迹模仿得像极了白璃的绣针小楷。
"有劳云公子。"她敛了敛衣袖,跟着走进正厅。
案几上青瓷茶盏腾着热气,映得云无咎的手愈发修长如玉。
他执起茶夹为她添茶,动作熟稔得像是每日都在做这样的事,"昨日听说赵管家在乐坊刁难你,被你一曲《战鼓行》震得退了三步——好个'大珠小珠落玉盘',当真是妙极。"
沈清欢接过茶盏时,指节在杯沿轻轻一叩。
这是她用天音琵琶的暗号,指尖触到杯壁的刹那,琵琶弦在袖中微微震颤。
她垂眸抿茶,喉间漫开荷香,耳畔却清晰传来云无咎的情绪波动——表层是温雅的赞赏,底下却翻涌着暗涌,像春冰下的急流,偶尔溅起"棋子筹码"这样的碎片。
"云公子过誉了。"她放下茶盏,袖中琵琶弦突然刺痛,提醒她已用了半刻。
这金手指每次使用都要耗三个月经期,她不敢多用,只抬眼时正撞见云无咎望着她腰间琵琶的目光——那目光太轻,却像刀,刮过琵琶上"天音"二字的刻痕。
"沈姑娘可知萧太后为何容你在乐坊?"云无咎突然放轻了声音,指节在案几上敲出极轻的节奏,"她要的是'天音琵琶'的传说,要的是能震住满朝文武的乐伎。
可等你真成了长安第一,她便会像揉碎一片柳叶似的揉碎你——毕竟,前朝乐伎之女,怎么配站在金銮殿上?"
沈清欢的手指无意识抚过琵琶弦。
这是她的逆鳞,前世被休时,嫡姐把她生母当年的乐伎腰牌踩得粉碎;重生后在乐坊被欺,也是因为这身份。
云无咎的话像根细针,精准扎进她最痛的地方。
"云公子想说什么?"她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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