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头接耳的乐女们静了静,不知谁低笑一声,红菱的额头瞬间冒出汗来。
埙音忽高忽低,像破了洞的风箱,张嬷嬷的脸越来越黑,藤条在案上敲得咚咚响。
"下去!"红菱刚吹完半段,张嬷嬷就拍了案,"陶埙是土音,要的是沉厚,你这吹的是鬼哭?"
红菱眼眶通红,踉跄着下台时撞翻了案角的茶盏,热茶水泼在沈清欢脚边。
她蹲下身擦地,听见红菱在耳边咬牙:"等着瞧。"
"下一个,沈清欢。"张嬷嬷的声音像块冷铁。
乐坊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嗤笑。
乐女们都知道,沈清欢是前朝乐伎的私生女,在乐坊里连最低等的绣娘都能使唤她。
此刻她抱着琵琶上台,活像只偷穿了凤凰羽衣的麻雀。
沈清欢站在案前,指尖轻轻抚过琵琶。
弦柱上的红宝石突然发烫,她的耳畔响起细碎的声音——那是预知的情绪。
张嬷嬷的不屑像团黑雾,红菱的怨毒如针,下首几个乐女的好奇像跳动的烛火。
她垂眸,指尖拨响第一声弦。
清越的琴音如清泉破冰,在栖梧阁里漫开。
沈清欢跟着预知到的情绪调整指法——张嬷嬷爱听端庄的《阳春》,她便加了段宫调;红菱的怨毒刺得她指尖发疼,她便转了商调,清冽如霜;最下首有个小乐女正攥着帕子掉眼泪,她便添了段羽调,温柔得像春风。
乐声渐起渐转,时而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时而如幽咽泉流冰下难。
原本交头接耳的乐女们渐渐安静,张嬷嬷的藤条举到半空忘了落下,红菱的指甲掐进掌心都没察觉。
当最后一个音尾轻轻颤着消散时,栖梧阁里静得能听见香炉里香灰落下的声音。
"好!"最下首的小乐女突然鼓掌,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喝彩。
张嬷嬷的藤条"啪"地掉在地上,她盯着沈清欢怀里的琵琶,声音发颤:"这是......天音琵琶?"
沈清欢垂眸,指尖还在发抖。
她能感觉到体内有股热流被抽走,像被人掏走了块血肉——这是使用天音琵琶的代价。
但此刻满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前世那些踩在她脸上的脚印,终于要被这琴声碾碎了。
"好个天音琵琶。"红菱的声音像淬了毒,"不过是前朝乐伎的破琴,也配在月夕宴上献丑?"
"放肆!"张嬷嬷突然站起来,藤条重重敲在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