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桨划破江南的晨雾时,阿霜正摩挲着龙渊剑上的新月印记。三日前自北境出发,沿运河南下的水路走了七百里,两岸的垂柳本该抽芽,此刻却裹着层青灰色的薄冰,冰壳里的柳叶保持着舒展的姿态,仿佛被瞬间定格的春天。
"这水脉不对劲。"苏念安将湛泸剑横在船头,剑身上的金光在接触水汽时竟泛起白霜,"寻常寒气遇剑会化,这些冰碴却在吸剑上的灵力。"他俯身掬起一捧河水,指尖刚碰到水面,河底突然浮起无数黑色的鳞片,鳞片在晨光中折射出金属的冷光,"是铁鳞鱼!"
兰丫头抱着阿莲缩在船舱角落,红绳上新生的镇魂玉佩正微微发烫。自北境镇魂玉碎裂后,苏念安寻遍江南的玉器行,才找到这块能与阿莲圣女魂共鸣的暖玉,此刻玉上的纹路却渗出细密的水珠,水珠落地即凝冰:"北境的寒煞是冻煞,这水里的煞气怕是......"
话音未落,船身突然剧烈摇晃。一只覆盖着黑鳞的巨鳍从船底划过,船板瞬间裂开蛛网般的缝隙,河水顺着缝隙涌进船舱,接触到水的木柴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朽。阿霜挥剑斩向裂缝,龙渊剑的银弧切开水流,却在接触船底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河床里埋着的不是泥沙,而是层层叠叠的鱼骨。
"是水煞催生的铁鳞鱼群。"苏念安祭出湛泸金光,将涌进的河水逼回河道。金光入水的刹那,河面突然炸开丈高的水花,无数长着人手的鱼从水底跃出,鱼腹上的炼魂鼎纹路在阳光下格外清晰,"这些鱼腹里嵌着人的指骨!"
阿莲突然指着船尾尖叫。那里的水面正旋转成漩涡,漩涡中心浮着具女尸,尸体穿着江南常见的蓝布裙,脚踝却缠着黑色的水草,水草里露出半片青铜面具,面具上的冰蟾已被水锈侵蚀成墨绿色:"是寒月宫的人!"兰丫头认出那裙摆下露出的兽皮靴,与北境冰傀儡穿的一模一样。
龙渊剑突然震颤,剑穗上的冰花印记泛起蓝光。阿霜顺着剑指引的方向望去,河道转弯处的水面漂着无数莲花灯,灯芯明明灭灭,照亮水下黑压压的鱼群。每个莲花灯里都插着半截断剑,剑刃上的纹路与湛泸龙渊隐隐相斥:"是用寒月宫的残剑引鱼群入河。"
船行至石桥下时,两岸突然传来钟鸣。河畔的临水楼阁里跑出许多百姓,他们举着桃木剑对着河面作法,桃木剑上却缠着黑色的丝线,丝线末端浸在水里,正往岸上拉着什么东西。阿霜定睛细看,那些丝线竟穿透了百姓的掌心,与他们腕骨里的鱼形胎记相连:"是血祭!他们在用活人养水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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