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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雪尽站在门前的梨树下踮脚看了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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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何时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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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算了算日子,清明不方便,那就清明后罢,她去吴府找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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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想着,再回神,柳烟的身形已看不到了,池雪尽念着下次见面,轻快地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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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清明还未至,池雪尽便从水桂口中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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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柳娘子回岭南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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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雪尽费了好一会儿功夫才听懂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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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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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柳娘子家中祖母重病,族中长辈来接她回去。她走得仓促,让人送来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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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桂捧着个匣子,另有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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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雪尽急忙伸手拆信,她手指缠在信上怎么也拆不好,倒是泪先落在了信封上,接连溅起两朵深色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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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除却至亲,小小的池雪尽懂了与朋友分别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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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寄雁传书,几张薄纸,写不尽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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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高水迢,深深闺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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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南府的春夏总比京中窒闷,雨下不尽般缠绵,春日阴潮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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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岭南府的第一年,遇到这种天气柳烟总会想起京中的好,想起她和池雪尽在学堂时,屋檐上落下层雨帘,而她和池雪尽两个人不急着回去,便一齐看书等雨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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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想起的便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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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时狼狈,再回来时柳府已无人能威胁她,只是她掌一府之事,生活到底琐碎,天长日久的,京中的事从清晰可见渐渐变成了场儿时旧梦,不再时时挂念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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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却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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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雨声煎人,柳烟午歇时似是梦到了分别那日的雨声,待醒来,梦里的雨声和现实重叠,冬灵拿着一叠信笺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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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京中有来信。”冬灵笑道,“县主除了送信过来,另有两车东西送来,已收到库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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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过去,池雪尽已得封游清县主,身份更为尊贵,却从未忘记她这位儿时玩伴,除却书信,时不时会遣人送东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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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时兴的吃食布料,难寻的孤本字画,琳琅满目,老太太和二房看到总要说些酸话,更多的也不敢说了,愈发忌惮起柳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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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柳相集则更“真实”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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