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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上前，平静的目光划过欠身的王婆子, 落到雪尽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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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送到了？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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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尽站直身子, 拿过自己的包裹，跟着冬灵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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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头还昏涨，脚下深一步浅一步地走，不知道自己到了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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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过墙角的老红梅，又走过几间屋子，冬灵停下来推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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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你住这间, 直到把病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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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尽走进去, 房间逼仄, 两个人转身就有些难了。一套老旧桌椅，一张堆了厚被子的木板床，床边柜子可以放包袱行李，旁的就不多了，没有窗户，房子里有点阴，但很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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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间在前院是大丫鬟才能住的，像雪尽这种新来的只能睡通铺，现在陡然换到这来住，雪尽屏了屏息，小心道：“劳姐姐指点，我要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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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灵失笑：“刚刚不是说了，你来养病的，自然什么都不用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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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方才才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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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尽自觉出了糗，脸上涨红。她不是故意忘的，只是……她又看了看房子，她什么都不做就可以住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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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恍惚想起有天王婆子训斥她的模样，一双下三白眼藏在皱纹里，眸光狠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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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懒做的东西，给你口饭吃是要你干活的，做不好就发卖了你！今天你就别吃饭了，长点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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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训斥她的原因是她一刻去扫一次的落花刚扫清，风吹过，转眼又落了三四朵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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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尽低低道：“我晓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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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灵瞧她也是可怜人，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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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生住下，平日里有人给你送药送饭送茶，且将养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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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没什么情分，话说到这就尽了。冬灵没让雪尽送，掩了门出来了，径自去主屋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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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后罩房出来，没几步路就到了主屋。院子里众人各司其职，井井有条。小丫鬟见到冬灵都喊“冬灵姐姐”，机灵又嘴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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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观风院的一等丫鬟，冬灵只需含笑应对，轻盈地走到位于西厢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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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古架上摆着各色珍奇，不曾燃香，窗户半敞，清雅的草木之香随日光涌进，明堂又雅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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