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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竟不知，到底是苟活好还是战死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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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俱怀脸上是被这场面冲击后的悲凉，她从这人群中穿梭，眼光数过每一个人，在册子上记录，这也许，是他们生命的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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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拜师刘焉时，她也曾为伤者处理过伤口，端送汤药，可如今，她竟有一丝害怕，不敢停留，匆匆离去，竟像是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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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粮仓，那看管粮仓的士兵未见过沈俱怀，坚持不肯让她进去查看。在一旁校场操练的石都尉看到后，上前解释了一番，和她一同进了粮仓清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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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军中规矩，粮仓是军事重地，无军令不能入内，您刚来，这小子没见过您，自然不敢放您进去。”石雷举起他健硕的臂膀，向沈俱怀行了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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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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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粮草全部清点登记好，派人送去交给将军，连忙点了几十人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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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石雷跟在沈俱怀身后，不时跟她细说一些军中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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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清理尸体，就是把城门口的尸首搬运到一处，然后一把火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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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上，死伤者众多，尸身来不及掩埋，只能将甲胄潦草卸下，回城后根据甲胄内标记的名字登记造册，待战争结束后上报朝廷，发放抚恤金给他们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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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像小山一样的尸身堆了好几个，沈俱怀拿着火把的手都在抖，她胃里翻滚，但死命忍住不让自己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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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里的悲伤和痛苦，都化作了脸颊上的汗水，顺着面庞掉进这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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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点燃的小山，闪着星星点点的火光，飘向天空，最后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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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很快将方圆十里的尸身清理干净，一筐筐的甲胄和兵器箭矢被搬进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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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被鲜血浸润的土地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怎样惨烈的战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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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东方呈鱼肚白，姜明辉才迎着第一缕晨光出现，扰了敌营一夜，他脸上却不见疲惫，只有胜利的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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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鸿威听完汇报便让他们都下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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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太阳出山，刘元忠也平安归来了，身上的衣物都没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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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们猜测辽军会把马厩和粮草安置在沙河边，索性出发时就赌了一把，将路线改为先穿沙河至河对岸，再逆河而上，到敌营附近后，将马匹栓在隐秘处，直接潜水摸到辽军营地，将所有料都下在了马厩和他们存的清水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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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回去好好休息。”叶鸿威挥了挥手，刘元忠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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