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莽,皇都龙城。
大殿之内,终年不见天日,十二根蟠龙金柱撑起的穹顶,幽深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陈年檀香与冰雪混合的冷冽气息,吸入肺中,便是一阵刺骨的寒意。
龙椅之上,那身着玄黑龙袍的女子,便是这片广袤草原的共主,慕容氏。
她手中捏着两份密报,一份来自西北,一份来自提兵山。两份密报上的墨迹早已干透,她却看了整整一夜。
殿内静得落针可闻,连宫女的呼吸都小心翼翼地压抑着,生怕惊扰了这位心思比北地寒风更难揣测的女帝。
当东方天际泛起第一丝鱼肚白,殿外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宦官唱喏。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滑入殿中,如同一道没有重量的影子。
来人身着一身最寻常不过的灰色宦官服,面白无须,神情谦卑恭谨,是那种丢进人堆里便再也找不出来的普通样貌。他走到距离龙椅十步开外的地方,便垂首站定,一动不动。
此人,正是北莽大内总管,韩生宣。
“韩伴伴,”女帝终于开口,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情绪,“你看,这两件事,有趣吗?”
她并未将密报递过去,韩生宣也未曾抬头。
“回陛下,奴才愚钝。”他的声音尖细而柔和,却有一种奇异的质感,仿佛不是从喉咙,而是从骨髓深处发出,“奴才只知,西北荒漠那头不成气候的龙魂,是疥癞之患。而提兵山那把新换了主人的枪,却是心腹之疾。”
女帝的指尖在龙椅扶手上轻轻一点,发出玉石相击般的脆响。
“心腹之疾,若要挖,便会流血,会疼。北莽,经不起再疼一次了。”她缓缓说道,“那位西域来的奇商,叫徐锋,对吗?他像一把藏在暗处的刀,不知何时会捅过来。朕不喜欢这种感觉。”
韩生宣依旧垂着头,轻声道:“既是藏在暗处的刀,那便让他自己走到光天化日之下。刀在鞘中,最是可畏。一旦出了鞘,露了锋芒,是龙是蛇,便一目了然了。”
女帝沉默了片刻,殿内的温度仿佛又降了几分。
许久,她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那笑意却比冰雪更冷。
“拟旨。”
三日后,提兵山。
山道之上,一支由百余名北莽精锐骑兵护送的队伍,正高举着明黄色的仪仗,浩浩荡荡而来。为首的宣旨官,是北莽鸿蟇寺的一位少卿,满面红光,神情倨傲。
王遂身着一袭崭新的山主锦袍,率领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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