婀娜扶阙 第10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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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流峥抚摸细密的针脚，说：“缝得这么好，我怎么舍得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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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姑笑：“这话说的，你从小到大，穿的衣裳不都是我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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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都是捡我哥剩下的。”宿流峥脱口而出。他并不觉得这话有错，也不觉得这样不好。捡哥哥的旧衣穿，他没觉得不妥，只当理所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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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扶薇听见了，却转眸望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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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流峥口中的哥哥，是那个十岁死于虎口的宿清焉，并非扶薇认识的那个“宿清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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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薇听进了心里，第二日独自去找梅姑说话，闲聊之后，语气随意地提起：“流峥说他小时候总是捡他哥哥的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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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姑神色一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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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薇以为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可梅姑却点了头。梅姑叹了口气，道：“流峥自小身体就好得很，很皮实。可他哥哥病弱，凉风一吹就病倒了。我确实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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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他们两个刚出生的时候，身体都还好。是我带着他们逃走……跳江的时候，差点让清焉丢了性命。虽然把他救了回来，可他体质一直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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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旧事，梅姑心里既有对长子的愧疚，又有对小儿子的歉意。人心不是秤，手心手背也有一软一硬。在日子清贫的情况下，两个孩子若是一个病弱，且是自己造成了他的病弱，心中有愧。偏心就成了自然而然的事情。这不是努力一碗水端平就能解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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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薇大致懂了，忽觉得宿流峥是个很善良的人，也很容易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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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薇没有再追问。她转移了话题：“母亲想回水竹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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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姑点头，“在那里住了十几年，对那儿的山山水水都熟悉，也有了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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