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如今想来,那文书上的 “淑慎有仪”,怕不是说王氏,是说她背后的太原王氏
那支盘根错节的关陇旧族。
八月初七的朝会,许敬宗又递了奏疏,说 “皇后久无子息,难承宗庙,昭仪诞育皇嗣,宜正位中宫”。
李治把奏疏留中不发,却在当日午后去了立政殿。
武媚娘正带着李弘看西域进贡的狮子图,见他进来,忙把孩子交给乳母,接过他手里的茶盏时,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手背,温温的。
“陛下瞧,这狮子额上的鬃毛,像不像漠北的狼?”
武媚娘指着图上的猛兽,语气轻快:
“前日程知节送来的战报,说贺鲁的旗帜上就绣着这个。”
李治顺着她的话看过去,忽然觉得,比起碎玉轩里永远绷着的脸,这里的烛火都亮堂些。
他想起王皇后前日递的笺表,用小楷抄了满篇 “夫妇人伦之始”,字倒是工整,可读着像嚼蜡 哪比得上武则天,连说战事都能引到边军的寒衣该换了,句句落在实处。
“皇后昨日又让柳氏入宫了。”
武媚娘给李弘整理衣襟的手顿了顿,声音压得刚好能让他听见:
“柳夫人在偏殿见了几位老臣的家眷,说…… 说妾出身不够,配不上中宫之位。”
李治的脸沉了沉。柳氏是王皇后的母亲,仗着关陇老族的名头,在宫里向来跋扈。
去年腊八,她竟当着尚宫局的面,说武则天 “曾为尼庵之人,秽乱宫闱”,这事他压下去了,没料想如今还敢生事。
“明日起,禁柳氏入宫。”
李治拿起案上的《陇右军情册》,指尖在 “粮草短缺” 四个字上重重一划:
“让宗正寺拟个规矩,外戚无故不得擅入宫闱。”
消息传到碎玉轩时,王皇后正在给母亲写回信。
信纸是上好的宣纸,却被她写废了三张
“陛下近日颇喜李弘”
“昨日见他穿了件新锦袍”
“柳家的表兄想补个郎官”这些话写了又划,划了又写,最后只落了句 “宫中安,勿念”。
宫女进来回话时,她捏着笔的手一抖,墨滴在纸上晕成个黑团。
“禁足?”
她重复着这两个字,忽然想起贞观年间,母亲带她去晋王府赴宴,那时的李治还是晋王,见了她就躲,被长孙无忌推着才过来作揖,脸上的笑比哭还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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