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
木案几上,朱砂笔在黄麻纸上洇出深色痕迹,她忽然将笔一掷:
“备马,去见小银簪。”
当她踩着暮色踏入小银簪的偏院,正撞见对方在清点戏服箱笼,绛紫色的水袖垂落满地,像极了宫墙下未扫净的残花。
“这些年,司戏司的暗账都在西厢房第三格抽屉。”
李孟姜将鎏金钥匙塞进小银簪掌心:
“遇到礼部刁难,就提三年前给文德皇后忌辰献演的旧例。”
小银簪突然跪下,发髻上的银雀步摇撞出细碎声响:
“公主放心,奴婢就算拼了命,也守好这摊子。”
离京那日,李孟姜站在朱雀大街回望。
巍峨的承天门在烈日下泛着冷光,街边小贩的叫卖声混着马车轱辘声,她摸了摸袖中藏着的现代商业札记 那是她穿越十年间偷偷记下的生财门道。
周道务牵过缰绳,见她盯着街边货郎的算盘出神,低声笑道:
“可是又有了主意?”
马车驶入商州地界时,李孟姜展开泛黄的舆图,指尖划过武关要道:
“此地南来北往的镖队不少,咱们就开家‘申通镖局’的分店吧。”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
“先从护送丝绸茶叶做起,再慢慢往西域拓展。”
周道务摩挲着舆图上的朱砂标记,忽然想起成婚那日,眼前人也是这般胸有成竹的模样。
深夜投宿驿站,李孟姜在油灯下翻开儿子周季重的启蒙书。
烛火摇曳间,她仿佛看见史书里那个轻信幕僚、死于非命的少年。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在心里盘算:明日起要寻个既通兵法又懂商贾的先生,每月还要带孩子去市井历练 有些错,绝不能再犯。
更鼓声传来时,周道务推门而入,见案头摆着新拟的镖局章程,最末一行小字写着 “用人需察其心”
周道务望着妻子映在墙上的剪影,忽然读懂她眼底的锋芒 ,这趟外放并非避世,而是在盛世棋局中落子。
同年六月丙寅,烈日将河北官道晒得发烫,张行成的朱漆马车碾过扬尘,绯色官袍在符节映衬下更显威严。
赵郡村头老槐树下,从军遗孀李氏正给孩童们讲丈夫在辽东的战事,忽被一声 “陛下圣谕到” 打断。
张行成展开明黄诏书时,蝉鸣声都似弱了几分:
“州县即刻代耕代种,保秋收无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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