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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说要好好习字的，这才多久便懈怠了？”甄遥略带嗔怒地斥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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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怀中人乌髻袅袅，侧颜一如含烟栊翠的江南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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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嘁，太太好凶，俗话说没有教不会的学生，只有那等不肯费心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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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你想要老师怎么教？”甄遥随口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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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想气氛愈发粘腻，阿怜害羞地攥住衣襟，一字一句道：“那必然要教的慢些，仔细些，这样方能让受教者反复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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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说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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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甄遥的质疑，阿怜理直气壮地仰眸：“难道我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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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对的刹那，她们都意识到心底某些渴盼在疯狂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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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默漫漫，馨香幽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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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遥忽然长臂迳转，麻利快速地关了窗，接着俯在阿怜肩头喃语：“这次我便教的慢些，你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学。若再懈怠，我自有惩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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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好，惟愿老师赏罚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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敛步相随，执腕近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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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想学什么诗？”甄遥回身放下帷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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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怜托腮遐思，娇媚地斜躺：“学生着实不想学什么悲天悯人之赋，亦不想体悟壮志难酬之绝句，今日老师不妨寓教于学，来一首千古绝唱的爱情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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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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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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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阿怜瞳孔遽乱，周遭变得模糊斑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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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今日就学《玉楼春》，听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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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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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楼春·春恨》，晏殊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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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吟慢诵，浅斟戏酌。复音紧追，吐气婀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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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楼春·春恨》，晏殊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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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杨芳草长亭路。年少抛人容易去。楼头残梦五更钟，花底离情三月雨。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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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音难逢，美梦酣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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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长了，我怎能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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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一个字一个字的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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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杨芳草长亭……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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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阳慵照台，罗衣始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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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次第蝶流连，浩渺江波琴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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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溪县邸，韩姯携众接受圣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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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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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十三即位，而今已二十有一年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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