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七岁那年上元夜,自己女扮男装溜出王府,在街头被歹人纠缠。高湛手持银鞭如天神般出现时,月光正落在他眉间朱砂痣上。"小公子别怕。"少年将她护在身后,剑穗扫过她鬓角,带着淡淡松木香。那时她便想,这大概就是宿命的相遇。
及笄那日,高湛送来亲手绣的海棠香囊。"阿嫣穿红最艳。"他倚着廊柱轻笑,目光比春日暖阳更灼人。她红着脸将香囊藏进袖中,却不知高湛早已在暗处看了她半日梳妆。
猎场之变是一切转折。箭矢破空而来时,高湛毫不犹豫将她扑倒在地,自己后背却被划开狰狞伤口。"疼吗?"她哭着为他包扎,他却笑着拭去她的泪:"只要你平安。"那时的誓言犹在耳畔,如今却只剩冰冷的鎏金箭镞静静躺在妆奁。
萧云嫣突然抓起案上铜镜,镜中人眼角已爬上细纹。她想起去年生辰,高湛送来《并蒂莲图》时,眼神里再没有往日炽热。"云嫣该长大了。"他说这话时,她正将精心烹制的羹汤推到他面前。滚烫的汤汁洒在手上,竟不及心尖万分之一的疼。
更漏声滴答作响,她翻出压在箱底的信笺。"待天下平定,便带你去江南看梅"的字迹已晕染模糊,却清晰记得写信那日,高湛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教她写字。窗外的梅树开得正好,他的呼吸扫过她耳尖,"阿嫣的字,和人一样好看。"
泪水砸在信纸上,洇开一个个墨团。萧云嫣将信投入火盆,看火焰贪婪吞噬那些炽热的字句。檐角铜铃突然叮咚作响,恍惚间又回到初遇那夜,高湛笑着摘下她的面具:"原来我的小将军是位姑娘。"
而今,凤仪殿的烛火依旧明亮,却再照不暖她渐冷的心。那些青梅竹马的岁月,终究如镜花水月,在时光里碎成满地无法拼凑的残梦。
凤仪殿的兽首铜炉吐着青烟,萧云嫣攥着鎏金箭镞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窗外大雪压弯梅枝,恍惚间又回到那年猎场——高湛为她挡箭时,也是这样的雪落在他染血的铠甲上。
"娘娘,娄太后宣您即刻去昭阳殿。"宫女的声音惊碎回忆。萧云嫣对着铜镜补好妆容,猩红口脂晕开的瞬间,她突然想起高湛曾说:"阿嫣的眼睛比丹砂还亮。"如今镜中人眼底只剩死水。
昭阳殿内,娄太后的鎏金护甲叩击案几:"梁王已应下婚事,西郡四城换永世公主,这笔买卖很划算。"萧云嫣望着屏风后高演隐现的身影,突然笑出声:"太后可知,当年高湛为救我,在猎场连发三箭击退狼群?"
殿内空气骤然凝固。娄太后冷笑:"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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