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砾在狂风中化作万千利刃,持续拍打着技师监斑驳的外墙。地窖的青铜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如同垂暮老者的临终喘息,每转动一分都伴随着铁锈与青铜的痛苦摩擦。迪奥尼修斯的羊皮袍扫过门槛时,一股浓烈的硫磺味扑面而来 —— 那是希腊火特有的气息,辛辣得如同灼烧鼻腔的烙铁,此刻却又混杂着赵地艾草烟熏的焦香,两种气息在狭窄的空间里剧烈碰撞,形成诡异而复杂的嗅觉迷宫。他的手掌紧紧攥着新制的陶瓶,瓶中的蓝色药剂如同有生命般诡异地流转,在昏暗的光线中折射出幽蓝的冷芒,映照出墙壁上交错的玄鸟纹与楔形文字,古老的纹路在光影摇曳间,宛如两种文明正在进行一场跨越时空的无声对话。
"相邦,第三十七次配比成功了。" 希腊技师的声音中交织着难以抑制的疲惫与狂喜,他将陶瓶轻轻放在布满岁月划痕的青铜案上。陶瓶底部的纹路,竟与三年前从苏美尔古城废墟中拓印的泥板文书完美重叠,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但这种沥青与硝石的融合之法,分明是巴比伦祭司世代严守的不传之秘。" 他的语气陡然凝重,忧虑之色爬上眉梢。袍角不经意滑落,露出半截破旧的羊皮卷,上面潦草记录着十三个因爆炸而亡的工匠名字。每个名字旁都画着小小的火焰标记,既是对逝去灵魂的深切祭奠,也是对技术探索之路艰险的无声警示。
赵括的断云剑鞘重重叩击地面,在寂静的地窖里激起沉闷的回响,声波在墙壁间来回反射,久久不散。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死死凝视着陶瓶中翻涌的液体,思绪瞬间被拉回三日前那个惨烈的夜晚。秦军的箭雨遮天蔽日,如同汹涌的蝗虫群,一座了望塔在火矢的攻击下轰然崩塌,熊熊烈火瞬间吞噬了塔上的所有生命。"从今日起,它叫玄鸟火。" 剑刃缓缓出鞘寸许,寒光刹那间照亮整个地窖,映在药剂表面,为那蓝色火焰镀上了一层冷峻的银边。"且只用于城墙防御。" 当剑尖挑起迪奥尼修斯的羊皮卷,那些用鲜血写成的名字在剑光中忽明忽暗,仿佛在无声地控诉着技术失控带来的可怕灾难。
就在这时,休屠王子猛然掀开地窖的毡帘,刺骨的寒风裹挟着戈壁的霜粒汹涌而入。他的狼皮披风上结满厚厚的冰霜,每走一步,霜粒便簌簌掉落。"秦人在龟兹收买了三个玻璃匠人。" 他的声音低沉而愤怒,将带血的密报用力拍在案头,信纸边缘清晰的牙印,诉说着这份情报获取过程中的激烈争夺。"他们开出的价码,是十座城池的赋税。" 密报下方,几行用楔形文字书写的警告正在缓缓洇开:技术一旦流出,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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