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队疾驰而来,扬起漫天红土,如汹涌的尘雾般弥漫。赵括一袭玄色披风,猎猎作响,恰似暗夜中舞动的战旗,率先扫过长平军营的辕门。辕门上的青铜门环,雕琢着威严的虎头纹,此刻那纹路里结着的暗红血痂,仿若无声诉说着前日秦军试探时的激烈交锋,显然是箭镞留下的狰狞痕迹。当值的屯长,双手紧抱着记录兵册的竹简,因紧张,竹简边缘深深嵌入掌心,勒出一片青白交错的印记。他抬眸望向这位新来的主将,只见赵括甲胄上的山形纹,竟与传闻中赵武灵王墓里出土的虎符上的纹路,如出一辙,不禁心头一震,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惶与疑惑。
营中士卒们三三两两,或倚靠着营帐,或立在兵器架旁,纷纷驻足观望。他们面庞被日光与风沙长久侵蚀,黝黑粗糙,眼神里满是警惕与猜疑。身上的皮甲破旧得不成样子,层层补丁摞在一起,像是拼凑起来的破旧战旗;腰间悬挂的青铜剑,剑身布满锈迹,恰似岁月刻下的沧桑烙印。这些跟随廉颇坚守上党三年的老兵,早已习惯了 “坚壁清野” 的防御战术,在他们眼中,这场漫长的对峙仿若一潭死水,而这位突然空降的年轻主将,无疑是投入死水的一块巨石,激起的只有不安与不信任的涟漪。
“武安君!” 中军帐外,一声粗粝的呼喊骤然响起,仿若平地惊雷。十二名披坚执锐的将领,如同一堵钢铁铸就的人墙,齐刷刷拦在道前。为首的裨将,腰间佩剑缠着染血的破旧布条,那殷红血迹早已干涸,却透着一股久经沙场的肃杀之气。此人正是廉颇帐下素有 “陷阵司马” 之名的悍将,此刻他双目圆睁,眼神中满是挑衅与不屑,犹如一只蓄势待发、对闯入领地者充满敌意的猛兽:“末将斗胆一问,大王命你代廉将军为将,可有虎符为证?” 他特意将 “代” 字咬得极重,声音里满是嘲讽,目光如刀刃般锋利,毫不客气地扫过赵括身后那空荡荡、略显寒酸的仪仗队伍。在他心中,赵括不过是个靠着家族荫庇,整日埋首兵书、纸上谈兵的公子哥,根本没有资格统领他们这些在血雨腥风中摸爬滚打、身经百战的将士。
赵括神色平静,缓缓解下腰间那枚玉璜。玉璜质地温润,在日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柔和而内敛的光泽。这枚玉璜,是他父亲马服君在阏与大破秦军时所佩之物,承载着家族的荣耀与辉煌。他的目光沉稳地扫过眼前这一张张写满质疑的面庞,声音虽不高亢,却字字如重锤,狠狠砸在众人的心间:“诸君可曾知晓,当年先父出征之前,祖父是如何训诫的?‘赵人并非不能战斗,而是不知为何而战’。如今我赵军在上党坚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 / 共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