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断陇 (44k)

记忆中已有些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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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狂生腐儒固然可恨，但陛下还当谨言慎行，不宜负气道什么肉袒牵羊之语！”董允板容肃声，对着天子背影执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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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侍中，董允职责便是忠言谏争，匡正君失，史谓『献纳之任，允皆专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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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天子失言，他瞬间从惊疑中回归，恢复了平日谏争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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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原本下意识便要厉声脱口的“万莫妄言”几字，被他硬生生吞回了肚子，语气也温和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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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禅驻足屏风前，不言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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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在屏风上的地图，长安二字赫然在目，与他似乎不过一手之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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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去摸，却摸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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攥拳收手，默然侧身，目光透过十二玉旒死死钉在董允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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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刘禅也察觉到了董允措辞语气上的微妙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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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克制与忠谏，让刘禅确定了，他所处的并非“殴帝三拳”那个荒唐的时代，也确定了他选择愤怒是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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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这位从一开始就在努力演戏的天子，不是没想过表演什么不怒自威、君威难测的帝王模板，培养所谓天子的神秘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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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是阿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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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有什么神秘性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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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拿皇批注《君主论》时写过的那么一句话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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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君主如果不是一开始就表现出伟大崇高、英勇无畏的品质，后面再努力也于事无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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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禅虽不愿认同，但脑子里又确实没有任何实例去支撑他不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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