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竭。病床上,孩子瘦小的身体插满了管子,像只破碎的布娃娃。三个月后,小航在睡梦中停止了呼吸。
丧子之痛彻底击垮了卢欢。某个值班的深夜,他在手术室吞下了整瓶安眠药。魏珊瑚赶到时,只看见白布下露出的一截手腕——还戴着他们的结婚银镯。
就这样,魏珊瑚失去了所有亲人,家里变得冷冷清清。
此刻,她的轿车正驶过西昌县的界碑。丈夫和孩子先后被安葬在老家,老人常说落叶归根,而她今天也到了落叶归根的时候。
这时,腹部的剧痛让她不得不停下车,冷汗浸透了衣背。诊断书上“脊髓性肌萎缩症(SMA)”几个字在眼前晃动,她却露出解脱般的微笑——对于这一生,她无怨无悔,丈夫、父亲和女儿都给她带来了莫大的幸福和关爱,而作为女儿、妻子,她也觉得自己尽到了责任,这辈子有苦也有甜,现在只觉得如释重负。
她从未像其他失去孩子的父母那样求神拜佛。如果这世上真有神明,为何对人间苦难视若无睹?为何任凭恶人横行无忌?佛家所说的善恶有报,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谎言;上帝许诺的仁慈怜悯,终究是虚无缥缈的幻影。
她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止痛药,直接干咽了下去。后座传来窸窣的响动,曹邦辉正像蛆虫般扭动着被捆住的身体。
“别急。”她抹去嘴角的血丝,从手套箱取出卢欢的旧怀表。表盖内侧嵌着小航的照片,孩子笑得天真无邪。这是她最后的审判日,而曹邦辉,将是献给亡夫与爱子最好的祭品。
在魏珊瑚眼中,曹邦辉的罪孽罄竹难书。让他痛快死去,简直就是便宜了他。她决不允许这样的恶魔继续苟活于世,每除掉一个,这世上或许就能少一个像她这样支离破碎的家。
服下止痛药十分钟后,魏珊瑚重新发动汽车。前方不远处就是故乡,那里长眠着她的丈夫和孩子。是时候团聚了。这世间的恩怨情仇,终将与她无关。人生如旅,既有来处,自有归途。数十载风雨兼程,今日终得圆满......
与此同时,警车在高速上飞驰。滕艳兰不断刷新着手机定位,魏珊瑚的红点停在西昌县郊已经四十分钟。李睿突然直起身:“去青山公墓。”
“你怎么知道?”李璋转头问道。
李睿摩挲着现场照片里那个露出半角的骨灰盒:“落叶归根。”月光照在他镜片上,反射出冷冽的光,“她要去和家人团聚了。”
滕艳兰猛打方向盘,轮胎在沥青路上擦出刺耳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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