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泪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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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周韶将雪貂交予下人，随后把兰泽抱至案几之上时，她并未挣扎，只是如往常一般，安静地凝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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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自己眼中流露出何种神色，亦不晓得脸上是否仍有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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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是这般情形，反倒刺痛了周韶的心。兰泽分明察觉到他情绪受伤，却不解其中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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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主。”周韶双臂撑于她身侧，俯身与她平视，似欲窥破她心底的隐秘，“你若是不愿，为何不推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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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泽最厌旁人探问真心。周韶在此时此景下的追问，恰似当初甄修证的所为。若世人永不叩问她的心扉，她便能终生沉湎于自己的旧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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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以为如何？我自是信得过侯爷的，因我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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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他算不上聪明人，故而心安。纵使天下英才犹如过江之鲫，兰泽亦不会输于这些人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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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一生见过太多惊才绝艳之人，无论是宋付意、甄修证，乃至她的生母，皆是万里挑一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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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无休止的权谋倾轧之中，经年累月下来，她的心是否早已冷若冰霜？昔日听闻御史杖毙尚会伤怀，以致寝食难安，如今对眼前众生却只剩朦胧的虚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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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些话，她永远不会说与周韶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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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湖风拂过，恍惚间，她又在周韶身上中瞧见甄修证的影子，恰似怜爱的目光。可她从来不需要这些，她所要的，从来只是绝对的坦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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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韶轻抚着兰泽的发丝，声音随风飘散：“若你不是太后义女，可会……可会对我另眼相看？若我不曾胁迫过你，你是否就敢如从前那样斥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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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侯爷眼中，我究竟是怎样的人？”兰泽听闻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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