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灯没有熄灭,柏岱恒的脸色很难看,光影下显得苍白如纸,和之前医院见到的那般。
可她所说的话都是实话,她不理解为什么作为学生代表的他不明白这样的道理。
分明早晨他们还是十分亲密地躺在这张床上。
关上卧室门,她摸黑来到床边,原地站了一会儿,确认他没有动作后才轻轻上床。
她想到第一次和他后背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是为了查证他有没有抽烟。
沉禾清觉得鼻子有些酸,眼前开始变得模糊,眼泪一颗接着一颗滑落下来,她不敢发出声响,将脸埋进枕头,让枕头擦干她的眼泪。
随后她哭得更厉害,她已经在心里许诺过无数次,如果他们是互相喜欢的人,那么她可以包容对方的脾气。
黑暗里,她发现眼前的人动了下身体,意识到自己可能吵醒他了,她连忙制止啜泣,准备去趟洗手间处理泪痕。
心里的那阵委屈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泻千里。
柏岱恒否认:“没有。”
他做不到。
口中咸到发涩的眼泪味道让他脑袋晕,柏岱恒简单回应她:“嗯。”
随着他的回应和掌心的温度,沉禾清缓慢止住了眼泪。
怀抱是温暖的港湾,她的胳膊缠着他的腰际,在困意袭来前,泪痕已被干燥的手帕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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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边已没有他的人影,沉禾清摸了摸自己的脸,掀开被子走向洗手间。
她用热毛巾敷着眼睛,深深叹息,为什么大半夜的要掉眼泪,说到底还是得怪柏岱恒。
柏岱恒发过来的:“醒了下楼吃早餐。”
昨天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彷佛血迹地板被清扫得很干净,包括之前乱糟糟的沙发和牌桌。
他全神贯注,没有注意到她走到了餐桌旁边。
柏岱恒抬眼,放下玻璃杯,点头道:“早上好。”
比如第一次和他打招呼,她说的是“早上好,柏同学”,他回的便是——“早上好,女朋友”。
沉禾清下意识闷笑了声,她觉得挺有趣。
餐盘里是煎蛋培根吐司,从外观上来看,感觉是某人自己用烤箱做的,沉禾清咬了一口,无滋无味,更加确信这不是出自陈姨之手。
“以后晚上别哭了。”
“不是。”注意到咀嚼的神情,柏岱恒将番茄酱放到她面前,“放点这个。”
“经常流泪对身体不好。”
柏岱恒认真道:“你能少哭点吗。”
“……”他没说话,重新拾起试卷分析题目。
很细微,不像自己那样明显。要盯着他看很久才能发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