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谦陪董婉用罢晚膳,檐角铜铃在暮色里轻晃。董婉牵着巧姐儿的手,笑言“送孩子回霁月轩顺道瞧瞧阿穗”。
话里话外绕着子嗣绵延的由头,宋怀谦捻着玉扳指沉吟片刻,终是随着灯笼昏黄的光晕,往烟雨居而来。
父女俩拐进月洞门时,便见禾穗被秀秀扶着在院中踱步。
半年未见,她昔日盈手可握的腰肢已被孕肚撑起,藕荷色罗裙下的步履缓缓。此刻她正侧头听秀秀说话,脸颊圆润不少,唇角噙着温软笑意,忽然抬手抚上高高隆起的腹部,指腹隔着衣料轻轻打了个圈。
“姨娘——”巧姐儿挣开父亲的手,雀跃着扑到禾穗跟前,小手轻轻覆上那圆滚滚的肚子,掌心贴着衣料细细摩挲,忽然把小脸也凑上去,鼻尖蹭着隆起的弧度柔声问:“元宝今日可有听姨娘的话呀?”
话音未落,那肚皮底下忽的翻起几重涟漪,
巧姐儿吓得往后缩了缩手指,又忙不迭凑上前哄:“元宝轻点闹!仔细踢疼了姨娘呢。”
说来也奇,那鼓荡的动静竟真像听懂了话,先是几下沉闷的蠕动,随后便渐渐平息下来,只留衣料下浅浅的起伏。
“元宝最乖啦!”小姑娘眼睛弯成月牙,拍着小手直夸。
这名字原是她取的,那日见禾穗倚在窗边吃蜜饯,圆鼓鼓的肚子衬着蜜色纱裙,她便笑嘻嘻的笑道:“姨娘的肚子真像个金元宝!”
后来院里上下便都随着叫开了,倒比正经的乳名更添了几分稚气的亲昵。
禾穗垂眸瞧着巧姐儿恋恋不舍地松开手,小丫头蹦跳着退到父亲身侧,宋怀谦已行至三步开外。
她敛衽欲福,却被一双覆着薄茧的手及时托住了手肘。
终究是七月的身孕,腰身已如满月般圆挺,哪里还拜得下去。
她抬眼望他,暮色里看得不甚真切,只觉他轮廓比半年前深邃许多。
往日里白得近乎透明的面颊被日光晒成了蜜色,下颌线绷着遒劲的线条。眉峰间凝着几分未散的倦意,却偏偏将那双眸子衬得越发亮,像淬了寒星的墨玉。
昔日里是簪花走马的温润公子,如今肩宽腰窄的身形往那里一站,竟似松竹经了霜雪,褪去了几分文气,倒添了蓄势待发的沉敛锋芒。
“世子。”禾穗低唤出声,原以为隔了半载光阴会有千言万语哽在喉间。想问问塞北的风沙可磨人,想细说胎动初现时掌心的惊悸......
可当目光撞上他袖间未卸的风尘,到了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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