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川抬眸,眼底一片寒潭。
“他一生都身不由己,伤你不是本意。”
“所以我就该任人宰割?”
“予白,你既已忘却前尘,何不重新开始?”
江予白忽然笑出声:“师兄说得倒是轻松。要我如何重新开始?我如今活生生站在这里,却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不知爹娘是谁,不知来自哪里... ...你们是我最亲近的人,师父师兄,却为何要合起伙来瞒着我?”
温瑾川沉默片刻:“不是有意瞒你,只是真相你承受不住。”
江予白怒极反笑。
温瑾川无奈起身,走到门口:“你本是云梦城逍遥宗人氏,如果你真想记回一切,大可回去看看。城内百姓无一人不知江家事迹,你随便找人一问便知。”
“但是予白,你听好了。十七欠你的今日已经还清,你若心中还有不满,来找我,我替他还。”
温瑾川转身离去。
江予白僵立,指节发颤。
药粉沾了满袖,泛苦的气味钻进鼻腔,却压不住胸口的窒闷。
云梦城,逍遥宗。
陌生的几个字在脑海中翻搅,却激不起半分熟悉。
他忽然想起醒来那日,师父握着他的手心,叹道:“往事如烟,不必强求。”
可若连自己是谁都记不得,又算什么活着?
“凭什么... ...”
可是...就算记起来了又能如何?
杀了十七报仇吗?
然后呢?
是啊...然后呢?
他望着渐白的天色,忽然觉得困倦。那些纠缠多时的噩梦,或许该醒了。
——
温瑾川在十七床前守了两日。
烛芯剪了又剪,药换了三回。床上的人时而痉挛,他便扣住那截细瘦腕骨,直到平息。
顾辞端着食盒进来时,正看见温瑾川用沾湿的帕子拭去十七额角的冷汗。
“温公子,吃点东西。”
顾辞将饭菜摆在桌上,温瑾川没动,只是将滑落的被角重新掖好,手指在锦被边缘停顿一瞬,又收回。
见此模样,顾辞叹了口气,退到门外。
晨光微亮,远处的山峦隐在薄雾里,看不真切。
他突然想起沈怀卿。
七日已过,可你终究没有现身。
凉风掠过,顾辞闭了闭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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